秦意濃渾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她咬著嘴唇用力控制眼淚不要再掉下來,他卻連她咬嘴唇也不許,伸手過來撥開她唇。
驟然爆發,她一口朝他虎口咬過去,死死咬住不松嘴,眼淚隨之發了瘋般如暴雨墜落。
晉聿擁了上來,他手掌放在她背上輕輕地撫著,仿佛他是個沒有痛覺的人,虎口好似一點疼痛都沒有。
他下巴擱在她發頂,輕輕地哄:「好了,哭出來就好了。」
秦意濃慢慢鬆了嘴,口腔里的血鏽味讓她整個人變得呆滯,感受到他的真正意圖,她繃緊的全身漸漸鬆懈下來,額頭抵住他胸膛,任由透明雨滴在臉上成行落下,抽噎哭泣。
夏時衍的母親,夏流螢女士,她長得真的太像她了。
像到她在那一瞬間覺得夏女士就是她的親生母親。
她明明知道不可能,夏女士有一個與她同歲的女兒,可在夏女士看到她的瞬間,她還是妄想了夏女士有沒有可能也在認為她是她女兒。
哪怕她看到夏女士的淚光,明白夏女士把她當作了夏卿,她還是做了這樣的妄想。
她竭力隱藏自己的情緒,不知道他是如何看出她真正情緒的。
細緻入微的觀察力和敏銳的洞察力吧,她想,他能讓那麼多人怕他,能在短期內迅速拓展海外市場商業版圖,擁有籠絡人心把控局勢的智者能力,他是天生的引導者。
過很久,秦意濃漸漸平靜下來,從他懷抱里退出來,用紙巾擦淨臉,徐徐地輕聲說:「我不是,我有父母,我沒有誤以為夏女士是我母親,我只是最近和家裡有一點矛盾,所以在看到相像的長輩時,情緒有一點不穩定。」
她緩緩抬頭,真誠說:「晉先生,您誤會了,但謝謝您讓我哭出來。」
晉聿垂眼看她,手掌輕柔地摩挲她後頸,沒說話。
秦意濃被看得慢慢心虛低下頭,視線划過他襯衫看到一團濕,發覺是被她哭髒的,她立刻拿出紙巾為他吸衣服上的淚濕水痕:「抱歉弄髒了您衣服。」
晉聿拂開她手,淡道:「沒事。」
秦意濃看他沒生氣,剛如釋重負地鬆了半口氣,旋即又看到他虎口的血,再次用紙巾按住他虎口:「對不起晉先生,我把您……您疼嗎?」
她第一晚時就咬過他虎口,前些天咬過他肩膀,今天又一次咬了他虎口,做錯事後讓她心慌心虛還很後怕。
晉聿低眸看她,沉默須臾,淡淡拋出一個字:「疼。」
秦意濃肩膀微微抖動了一下,用力抿唇。
他收緊她腰壓向他:「打算怎麼辦?」
感受到了他的暗示,秦意濃為自己做心理工作,逐漸伸出手去摟他腰,抬眼輕聲問:「晉先生,晚上我賠給您,行嗎?」
晉聿沉默地對視她眼底的虛假和她靈魂里長出的反骨。
他看得出從她的解釋到她的殷勤討好都是假的,只有道歉與感謝出自真誠。
大約只有沈沐琛與她溝通時,能夠讓她真正的服軟。
但如果她剛剛情緒不穩定並非是因為她說出的理由,還能是為什麼?
她知道自己不是親生的嗎?
她像是從出生起就披霜帶露的趕路人,周圍的風霜與寒露都無情地擠壓著她,她努力日夜兼程,也才走到這裡。
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晉聿摟她腰將她帶下高台,拿起茶椅上的包遞給她:「再問你一遍,真的肚子疼?」
「……不疼。對不起晉先生。」
「你很習慣道歉。」是問句,但晉聿以陳述句說出來。
秦意濃輕「嗯」了一聲,因為哭過,心裡還沒有築起高高的城牆,解釋說:「因為小時候不道歉,會沒有飯吃。」
晉聿突然停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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