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灼皺眉,冷冷掃向旁邊端坐的燕度,低聲質問:「燕度,你們到底耍什麼花樣?」
燕度:「受人之託。」
衛灼冷笑:「受人之託?你我之間除了前仇舊恨,幾時還多了可以託付的人?」
須臾後,傀一拿著一隻信鴿走了進來。
在看到那隻信鴿的瞬間,衛灼眸光一凜,就要起身,燕度卻一把將他摁住。
「鬆手!」衛灼目光森寒。
燕度:「你想繼續被貼符?」
衛灼神情越發森然,他渾身肌肉繃緊,像是一頭蓄勢待發要撕開獵物咽喉的豹子,他目光死死盯著三七的手,見她從信鴿腿上取下竹筒,衛灼眼裡的殺意越發不受控。
而下一刻,三七的話讓衛灼心裡的殺意衝上頭頂。
「我知道這竹筒內的秘信寫的什麼,有人拜託我,阻止你查出你母親之死的真相。」
衛灼眼裡的殺意幾乎化為了實質,那張濃艷面容扭曲到猙獰的地步,他嘲諷道:「武國公府好大的顏面,能讓堂堂燕少將軍和興國郡主甘為犬馬!」
三七取出竹筒里的秘信,看向衛灼:「武國公府可沒那麼大臉。」
她將秘信遞過去:「我有說我要阻止嗎?」
衛灼驚愕,神情狐疑,他就要抬手奪信,三七手腕卻揚了下,避開他的手。
衛灼目光冷沉,正要問她耍什麼花招,卻對上少女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那雙眼睛似無情又含哀慟。
衛灼不知怎麼的,想起來當日在南山行宮所見的那一幕。
成百上千枉死者的魂魄化為的光團簇擁著她,少女眉眼輕垂,眼尾染著哀憫,似鬼神垂目。
此刻的她,仿若那一日。
「衛灼,真相是殘忍的。」
「一旦你選擇了,就無法回頭了。你確定,你做好準備了嗎?」
衛灼回過神,沒有絲毫猶豫,伸手奪信,他不慎觸碰到三七的指尖,那一刻,明明信紙沒有展開,卻有紛繁的文字在他眼前浮現:
乾元十三年,周夫人與其義兄許言私奔,二人於東郊外被捉,許言死於亂刀之下,周夫人被生擒。
恰逢大理寺卿途徑,詢辦此事,周夫人對私通之事供認不諱。老國公親自出面,將周夫人帶回國公府,當夜國公府失火,對外稱周夫人無顏苟活,自焚而亡。
實則周夫人是被老國公與大爺秘密處置……
文字到這裡便停了,可衛灼腦海里卻嗡鳴震震,他的靈魂像是被拽出體外,然後被塞入了另一具陌生的身體。
四周的場景陡然變化,黑夜、火光沖天、四周圍滿了人。
那是一張張他熟悉無比的面孔,是他的祖父、父親、姨娘以及他那些同父異母的兄弟姊妹……
他們眼神鄙夷、神情輕蔑,像是在看陰溝里的臭蟲。
他聽到他祖父說:不潔之婦,辱我國公府門楣,將她處置乾淨了!
他父親唯唯諾諾點頭應是:父親放心,兒子定會料理好她!
他看到父親一聲令下,下人僕婦一擁而上,他們拿著鉗子拔光了『他』的指甲,割掉了『他』的舌頭。
『他』如牲畜一般被人捆綁住四肢,腳下綁著重石,被塞進了滿是荊棘的豬籠里。
噗通一聲——
『他』被丟下了湖。
七月的湖,竟也是那般刺骨,湖水刺穿了肺,痛苦凌遲著全身。
『他』聽到了父親的咒罵,罵『他』是個賤婦!
『他』聽到了姨娘和庶子庶女的恥笑與竊竊私語:
——終於死了啊,死的可真好……
——她真以為自己能逃出國公府?我騙她說會幫她遮掩,她竟真與那男人逃了,不枉我與她裝了這麼多年姐妹情深。
——嘻嘻,她與人私通死了,衛灼也必定被厭棄,以後這嫡出的位置該是我們的了吧?
——真可惜啊,她死了,以後就沒人給咱們當狗玩了,嘖,衛灼眼高於頂又怎樣,哈哈哈,他壓根不知道他娘是怎麼在咱們跟前搖尾乞憐的,哈哈!
『他』終於死了。
死在那片湖底,臨死前,被拔去舌頭的嘴裡還默念著一個名字,那名字被水流無情的堵在咽喉內,發不出一點音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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