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輝眼睛通紅,小聲嘀咕:「這也太慘了。」
白榆略微無語,看了眼一副哀婉之態的曲星河,心中暗道一句佩服,要不怎麼說人家能當戲班子的班主呢?
瞧瞧,看人家這演戲和編故事的水平,當真是她騎八匹馬也追不上。早知如此,她當年放消息前就該先去找位說書先生取取經,也讓自己的身後名感人肺腑一些。
曲星河察覺到視線,望過去,對上白榆的笑臉,他側臉以對。
*
到了這個地步,只待朝廷人來事情就算結束了,看守的人選依舊是輪班,今日正好是白榆與薛明輝共同坐著。
想起這段日子的見聞,薛明輝感嘆不已,短短十天他竟過出了一輩子的感覺,後幾天雖是在後院守著沒再發生什麼事,但正因如此,他才更覺得像人生,前半段目不暇接,後半段麻木著時間就很快過去了。
白榆正四處亂瞟,看他這一副有所感悟的樣子多觀察了幾下。
薛明輝這動腦子的樣子還真是少見。
薛明輝似是有所感知,轉頭看她,問:「紀秀當時到底為什麼會中計?」
他不明白,剛開始想出這個辦法時,因為是自己的想的,他便覺得精妙異常,但等時間一過,他就想不通了,就這麼淺顯的計謀,竟然有人能上當!?
白榆思索片刻,道:「掌柜的可還記得我當時對紀秀樣貌的形容?」
「記得。」薛明輝點頭,「你當時說他長得俊俏。」
「不錯,而我們之後再見,他雖換了一張臉,但也是清秀。」
薛明輝繼續點頭。
白榆:「他自承幼時走丟,那想必這名字多半是自己取的。秀者,可理解為五官出眾也。可他面貌卻相當平常,平時又只以易容之貌見人,挑選姑娘時也是選擇時人贊過樣貌的,那他定是對外貌及其看重之人,這樣一來,他自然也不願意錯過端木公子此等美人,哪怕是圈套,他也要試上一試。」
薛明輝若有所悟,惋惜道:「只是可惜了程姑娘,她的報恩用在了錯處。」
說話間,盛元冉從前面小跑過來打斷他們:「白姐姐,薛掌柜,有人來了!」
第25章
「公子,此地山窮水惡,唯一一家客棧看起來也破破爛爛的,一點也不靠譜,您何必屈尊降貴委屈自己,不如咱們還是回烏和城住吧?明日再來也不遲。」
一出來,就聽見這麼一句話,薛明輝與白榆仔細看去,只見七八個人站在客棧門口,被圍在中間的是位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其右後側有一面容諂媚之人,方才便是他說的話。
見他們出來華服男子也不甚在意,對隨從道:「出門在外,免不得要將就一二。」
「公子……」隨從一副主子受了極大委屈的模樣,眼眶通紅。
白榆詫異地回頭看了眼。
客棧外面用的確實是普通木頭,但也是近千餘年的老木,而大堂裡面的桌椅等物則全是黃花梨做的,但這些在客棧中同樣只屬一般,最名貴的還得是薛明輝屋裡那一套紫檀木家具,而這些東西上面雕刻的紋樣則是由隱居在烏和城的呂大師親自做的。
呂大師是當代最有名的雕刻大師,雕刻的作品千金難買,要請他出手光有銀子可不行,還得有他看得上的東西。要不是白榆當年遊歷江湖時見過幾次,也不能認出那雕刻的手藝。
若說這樣的屋子住著是委屈將就,那這位公子當真是金貴異常了。
白榆撇撇嘴,心中不屑。
華服男子沒管隨從,將三人打量一遍後看向薛明輝,傲然道:「你就是這客棧的掌柜?」
薛明輝像是才注意到這有個人,賞臉似地落下一點目光,站在最上面那階石階上,居高臨下道:「正是在下,不知公子有何貴幹。」
盛元冉睜大眼睛,下意識屏住呼吸。
這樣的薛掌柜,實在是太陌生了。
石天逸心裡彆扭,卻又不知道為何,餘光看見隨從們早已低下頭,他更加不悅,不過區區一個客棧掌柜,他們就這麼認慫了?看來是忘了誰才是他們的主子!
他皺起眉頭,狠狠地瞪了眼隨從,隨從這才慌忙開口:「你可知我家公子是誰?還不快快請我家公子進去,若是晚了仔細你的腦袋!」
隨從低著頭,心裡有了無限勇氣,繼續耀武揚威:「我家公子可是安蘭郡郡守之子,你這小小的客棧能得公子青睞是你的福氣,還不快將所有人都叫出來迎接我家公子?」
「……放肆。」等隨從放完狠話,石天逸才慢悠悠地扭頭警告,自得地轉回頭,卻見薛明輝臉上既無惶恐,也無討好。
察覺到石天逸的目光,薛明輝漫不經心看過去,隨後又移開視線,似乎他是個無關緊要之人。
石天逸呆愣在原地,心中有些茫然,往常那行人聽了他的身份後都會迫不及待地逢迎,偶有幾人不獻媚的,也會對他多幾分看重,像這種直接不在意的,他還是第一次遇見。
莫非,是自己安蘭郡郡守之子的身份不夠大嗎?
他迷惘抬起頭,就發現門口不知何時多出了許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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