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降黑鍋,應少微臉色也如鍋底一般黑,剛想反駁兩句就對上白榆冰冷的視線。
唉,吾徒叛逆傷吾心。
應少微心中哀嘆,不過念及是自己有錯在先,他決定大方地原諒徒弟,默認下這一不講理不識局面的形象。
伏玉一直在默默聽著,見應少微對白榆的話不僅沒表示任何不滿,反倒一臉慈愛地點頭不由感到詫異,心中有絲隱秘的羨慕。
其他人顯然也很少見到這種「師慈徒孝」的場面,不過看他們師徒都沒什麼異色便也最多心中感慨一下就算了。
「元冉。」
門外傳來熟悉的聲音,盛元冉激動地站起來,看見曲星河安然無恙地站在門外臉上綻出欣喜的笑容,三步並兩步跑到跟前:「曲師父。」
曲星河溫和朝她笑笑,不著痕跡地瞥了眼白榆和應少微後與其他人打招呼。
問好的時間眾人也都聚到門口來了,不等他人發問,曲星河便主動提起竹林神秘人一事:「竹林之人乃林鈞的忘年交,此番是來為林鈞抱不平的,但他不敵我與端木掌柜,已經被我們趕走了。」
這是曲星河與端木雪商量好的說辭。
林鈞是盛元冉那位前未婚夫,在江湖上有些名聲,有一二忘年交也不奇怪,這理由也算站得住腳。
聽到這話,伏玉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解,但很快被薛明輝興奮的聲音打散。
「太好了!那咱們不用搬家了!」
盛元冉也很高興,但她還記著伏玉先前的推斷,問道:「曲師父,那位竹林前輩是真的走了嗎?」
「自然,我親眼看著他離開的。」
得了這話,盛元冉總算安心下來,曲星河被眾人留下來吃過飯再走。
趁大家都出門送人之際,白榆拽住應少微衣角,小聲交代他這段時日少說話、別動手。
轉眼間便過去十天,這段日子應少微都在鎮西郊外釣魚。
他倒是想做點別的,可白榆盯得緊,實在沒什麼發揮餘地,幸好在客棧後院發現了野生釣具,打聽了位置後就開始日日出門釣魚打發時間。
一開始出去釣魚應少微還會走錯路,好在鎮子不大,多繞幾圈總能找到對的地方,到了如今,他已經很熟悉這條路了,絕不會再走錯。
正值初夏,林草茂盛,還有不少飛舞的蟲子。應少微裹得嚴實,身上帶著驅蟲的藥囊。
清風不時撫過水麵,泛起陣陣漣漪,浮漂隨著湖面輕微晃動,湖水清澈見底,幾尾魚圍著魚餌游來游去,但就是沒有一隻咬下去,這一切都被河對岸一帶著斗笠的老翁盡收眼底。
「我還以為你會不用魚餌。」
魚兒被突然響起的聲音嚇得四散而逃,應少微抬起頭看過去,老翁朝他笑笑,隨即施展輕功飛到對面。
「釣魚為什麼不用餌?」應少微等他過來站穩後問。
梅廣濤將斗笠摘下,露出一頭烏黑濃密的頭髮,面容看上去只有四十幾歲。
「當然是效仿姜公。」梅廣濤毫不遲疑地答。
應少微懶得理他,重新盯著浮漂。
梅廣濤卻不肯作罷,打量他一番後感慨:「多日不見,你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
「是呀,等我們出去了你就該喊我爹了,要是不肯,我往地上一躺,馬上就會有好心人出來主持公道。」應少微順著他的話損了他一頓。
梅廣濤也不惱,樂出了聲:「真記仇,要是江湖人知道你是這作派,只怕會毀了他們心中風姿無雙玉津劍的形象。」
玉津劍是應少微的佩劍,風姿無雙則是時人對他形容。實力強悍者在江湖中並不少見,可像那時的他劍使得又好又花的就不多了。
風姿無雙白衣客,一曲長笛破雲霄。
應少微無疑是當時江湖風頭最盛之人,白衣、長劍與玉笛也一度成為最時興的裝扮。
對於梅廣濤的調侃,應少微充耳不聞,心思全在浮漂之上。
看他這麼認真,梅廣濤瞥了眼隱在水草中的魚簍,只見魚簍清澈見底,唯有水面飄著幾點浮塵。
「哈哈哈!」梅廣濤樂不可支地大笑,頂著應少微慍怒的目光道,「我瞧你這般認真還以為是釣了多少,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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