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聞聲猛地回頭,就見她的父母得了她回來的消息後匆匆出府相迎。
謝雲秀的髮髻有些散亂,盤在腦後搖搖欲墜,顯然是因心急一路跑來後所致,而溫郢的神情亦是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面龐上也染上了幾分心憂,眼眶更是稍許泛紅。
在溫宴初發愣間,謝雲秀已經率先迎了上來,將她的手牢牢包在了掌心中。
「我的宴宴......」
說著,謝雲秀抬手輕撫了撫溫宴初尚有些濕潤的鬢髮,面露心疼。
「怎麼偏生出了這樣的事......」
眼看謝雲秀就要愴然落淚,卻聽溫郢的聲音不緊不慢穿插進來。
「都愣在那裡做什麼?還不趕快回屋再傳府醫過來看看。」
「對對對,是我思慮不周了。」
說著謝雲秀抬手抹了一把眼角,挽著溫宴初緩步進了府。
一路上,雙親的嘴敘敘不停。
「今日之事似有蹊蹺,待明日我會托人徹查此事,膽敢害我溫郢的女兒,怕是不想活了。」
溫郢平日裡鮮少有這樣肅殺的一面,溫宴初如今見父親為了自己,竟已到了動怒的程度,心中只覺熨帖,眼眶隱隱濕潤,腦中也不自覺地憶起了前世行刑那日。
溫宴初不敢再細想下去。
無聲之際,一旁的謝雲秀接了話:「老二人在刑部,我們何不直接讓老二......」
「不可。」
不等謝雲秀說完,溫郢就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老二剛任職不久,根基尚不穩定,且刑部近日事務繁忙,他已有多日未曾回府了,連老二家媳婦都一併跟著去了刑部照顧,如何還能再叨擾他?」
「這怎麼能叫叨擾?宴宴是老二的親妹妹,親妹妹差點就被人害死了,等他知道了後也定然會擔心!」
溫宴初聽著耳邊雙親爭執的內容,心間卻一動。
溫宴初在家排行第四,上頭還有一姐兩兄,其中長姐溫宴清已入宮為賢妃,乃後宮四妃之首,有協理六宮之權,天慶帝後宮無貴妃,上一世所有人都以為這貴妃之位終有一日非溫宴清莫屬,包括溫家亦然。
不料後來溫家出事,溫宴清也跟著一同連坐,天慶帝念著昔日情分不忍取其性命,只將其打入冷宮,但在父兄行刑當日,溫宴清也緊隨其後,撞死在了冷宮的牆上,白牆染血,分外悽愴。
而溫宴初的兩位兄長亦是人中龍鳳。
二哥溫晏雲性情溫和,待人謙和有禮,朝中不少同僚都與其交好,若溫宴初記得不錯,前些日子他剛任刑部侍郎一職,刑部不比其他幾部,事務繁雜又是重中之重,自從溫宴初重生後還從未在府中見過這位兄長。
而她的那位嫂嫂自從嫁給溫晏雲後一直與其恩愛有加,琴瑟和鳴,哪怕溫晏雲公務繁忙也一直任勞任怨貼身照顧。
想起前世二人的結局,溫宴初便覺心中抽痛不止。
回憶間,溫宴初聽到了溫郢的話。
「眼下老三不在京中,待他回來以後從他手下中撥出來幾個人保護宴宴,也好過日後擔驚受怕,至於今日之事,我會親自查探。」
謝雲秀跟著應和:「如此也好。」
說著,她又嘆了口氣。
「最近幾日我總是心神不寧的,宴宴如今又出了這樣的事......過兩天等老二媳婦抽出空來,我打算帶著她與宴宴一同去南山寺求求籤、拜拜佛。」
「嗯,也好。」
溫郢並未制止。
與溫宴初相關的事,溫府上下從來不會懈怠。
見狀她心中一暖,腦中卻想起了另一件事。
當年溫家落罪,最大的一個罪名便是......溫家擁兵自重。
而溫家最惹人眼紅之處,就在於此,因為溫宴初的三哥溫晏丘是朝中出了名的將才,年紀輕輕已打過不少勝仗,只是後來幾年局勢安定,武將也漸漸失了用處,天慶帝才開始肅清她們溫家。
如今這個時間點,溫晏丘尚在駐守邊關,上一世他也是在收到溫宴初嫁人的消息後匆匆趕回,自此被天慶帝尋了由頭留在了京城,這才給人留了可乘之機。
而今她婚事恐怕通通泡湯,倘若她一直不嫁人,是不是就?
遲疑間,溫宴初已來到了自己房前,一眾下人朝著她匆匆圍上前來,府醫早已等候多時。
而她也被人一路攙扶著進了屋,霎時間關懷不斷,打斷了她腦中所有思緒。
……
短短几日,京城之中溫宴初與解、祝兩位的感情糾葛就被傳的沸沸揚揚,來來回回被改編成了好幾個版本,說的儘是那日溫宴初在祝府落水一事。
有人說祝唯安這樣溫潤如玉的君子,竟為了溫宴初與解停雲大打出手,一改君子之風。
亦有人說解停云為了溫宴初命都不要了,先前種種竟有相愛相殺之感,不愧是天定之緣的宿命。
而溫家先後有意與解、祝兩家結親的消息也不徑而出,甚至已經傳到了那宮牆之中,龍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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