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整條東街滿是各家的青年才俊,正所謂「游宴不知厭,杜陵狂少年」。
舉目望去,儘是風發意氣,壯志豪情。
溫宴初站在天慶帝為她精心準備的閣樓之上,俯瞰街上的人來人往,大多男子,她都有些印象,但她如今卻提不起半點興致來,身子倚靠在一旁,無甚精神。
翠竹眼下傷勢還沒好全,故而今日陪同她的是長姐溫宴清派來的人,見她神色懨懨,那宮女上前關切。
「四小姐,您不必太過煩憂,娘娘已經為您打點好了,有幾家
適齡的公子皆如祝家公子般舉世無雙。」
說著,這宮女已經向溫宴初介紹起了這幾人的家世,皆在溫家之下,父兄在朝中亦不是什麼高官顯貴,而這幾人的聲名還算不錯,也算是京中良配,又不會讓天慶帝太過忌憚。
聞言,溫宴初心中默默嘆息。
她長姐竟都已派人來規勸她,用她的婚事,來暫且維持著表面上的君臣安定,以此來粉飾太平,但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前世她不也奉天慶帝的旨意嫁去了解家嗎?最後溫家不還是出了事,究其原因,也不過是狡兔死,走狗烹,帝王的一句話罷了。
如今也只是拿她的婚事,來給溫家添堵。
想到這,溫宴初垂眸看著街上那群尚不知詭譎暗涌的少年人們,眼中晦暗莫測。
她不會遂了天慶帝的願的。
不過多時,宴已開場,溫宴初所在之地是京中除了風味齋外的第二大酒樓,名山水齋,此處特為名臣雅士所開,樓中布置典雅得當,又在其中設有曲水流觴,可供來此的文人做些消遣。
今日的各家子弟都是應約分批來此,每個人得到的帖子上面所注的時辰都大不相同,目的就是為了讓溫宴初能多做思慮,然而她眼下聽著樓中少年門的朗朗笑聲,卻依舊不動分毫,甚至連目光都不曾再投向窗外。
天慶帝那邊亦派了人來,正是先前來溫家傳旨的徐公公,如今剛到不久,見了溫宴初這般態度,登時便開口陰陽怪氣。
「溫四小姐若不願如此,當日大可不接下那道聖旨。」
聞言溫宴初笑了一聲,面上看著沒有半分不惱,但語氣也學著徐公公那般,嬌聲細嗓,陰陽怪氣:「不接旨難道要抗旨嗎?公公,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呢。」
徐公公聽了她的話後似笑非笑:「那四小姐可要當心了,您今日這繡球若是不拋出去,同樣也是抗旨。」
這話已經近乎明目張胆的威脅了,站在溫宴初身邊的宮女是溫宴清的人,聞言面上也稍有不忿,這徐公公當著她的面尚可這麼說,可見也並不懼溫宴初的長姐。
溫宴初心裡憋著一口氣,見狀火氣更甚,面上雖仍維持著笑意,眼中卻一片冷厲:「徐公公,這還有將近一整天的時辰呢,您若是著急,不如您替我拋這繡球可好啊?」
話音落下後,徐公公面色一僵。
今日這事,實際可是天慶帝下令操辦的,他一個下人,哪裡敢騎到主子的頭上?
溫宴初這是在警告他,莫要越俎代庖多管閒事。
想到這,徐公公冷笑一聲,再回過神時,溫宴初早已移開了目光,手杵著下頜看向窗外。
天色從早到晚,夕陽垂落,月影攀升,街上燈火起,光影斑斕入目。
這條街上來來往往不知走過了多少青年才俊,但溫宴初自始至終都依舊只是靠坐在窗邊,手裡把玩著那枚紅色的繡球,遲遲沒有將它拋出去的意思。
這期間,徐公公一直陪同在一旁,他地位再如何高,卻終究只是個太監,溫宴初是主,他是仆,沒有他也可以坐著的道理,除了中途用過一次膳後,徐公公便一直在這站著,眼下雙腿都快麻木得沒了知覺。
而一抬頭,他就能看見溫宴初那悠閒自得的模樣,登時眼中便有寒光閃過,在她身後涼颼颼地說道:「溫四小姐,宴都要結束了,您這繡球,還拋不拋了。」
「拋啊,怎麼不拋,徐公公急什麼,您若著急回去伺候陛下,先回去不就是了。」
徐公公聽後恨得牙根直痒痒。
他奉命來監視溫宴初的一舉一動,若眼下他無功而返,天慶帝該如何看他?!
辦事不力,不堪重用!
這溫宴初就是故意的!
燈火闌珊間,街上的人已經越來越少,從樓里也有不少人走了出去,似乎已要歸家,眼看著這場宴會即將落幕,一直未曾出言的宮女也俯身湊到了溫宴初耳畔。
「四小姐,再耽擱下去......怕是真的不妥了。」
「放心,我有分寸。」<="<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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