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照下,他小心翼翼地從枕邊拿出一瓶藥油倒在了手上,又緩緩探向肩膀以及腰後的位置,動作牽扯間,他猛一陣吃痛,即使咬緊牙關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溢出了一聲悶哼,在寂靜的夜中被格外放大,尤其突兀。
半夢半醒間,溫宴初似乎呢喃了一聲,嚇得解停雲手一顫,瓷瓶滾落在地,發出聲聲動響,他連忙伸手去抓。
動靜不小,而溫宴初不知是不是認床,睡的也算不得好,這一連串的聲音很快就將她吵醒了。
她緩緩睜開了眼,便見床邊的地上坐著的那道身影格外顯眼。
解停雲上半身光。裸著,月暉落在他肩頭,仿佛鍍了一層霜雪,溫宴初竟從他的背影瞧出了那麼一絲的落寞與寂寥。
她下意識揉了揉眼。
這一下,讓她徹底適應了黑暗,同時也看清了面前所見。
只見解停雲的背上先前那些傷疤還未盡數好全,尚有痕跡在,而肩脊處以及腰間又多出了幾處淤青,顯然是沒及時處理,如今已經發紫,格外惹眼。
登時,溫宴初睡意全無,連忙手腳並用爬到了床邊,聽到聲響後的解停雲慌亂回頭,險些與她撞到一起。
他神情有一瞬的愕然以及無措,下意識就要後撤,卻被溫宴初一把抓住了手臂。
肌膚相貼,二人俱是一顫,但溫宴初並未鬆開手,反而越抓越緊。
對視間,她腦中回想起了前不久的時候,解停雲捂著腰一臉吃痛的模樣,那時他說他閃到腰了,她竟然也就信了。
如今,見這身上的淤紫,哪裡是閃到腰的樣子!
溫宴初面色冷了下來,近乎逼視上前。
「閃到腰了?」
她似笑非笑。
見狀,解停雲默默吞咽了一下,試圖掙來溫宴初抓著他的手,但是又怕弄疼她,不敢太用力,最終也沒能撼動她半分,反而讓肌膚相貼之處出了些薄汗。
夜深,屋內二人無話,唯有呼吸交織纏繞,響在耳邊。
僵持不下間,溫宴初又問:「啞巴了?」
這回,解停雲一激靈,連連搖頭。
「沒,沒......」
見他一臉心虛模樣,溫宴初就覺得生氣,如今再回想他今日進屋後的種種,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從他裝醉開始。
為何裝醉?定與他身上淤紫來源有關。
為何要出去住?方便他養傷塗藥,方便他瞞著溫宴初不讓她知曉。
又為何有床不睡選擇睡地上?當然是退而求其次,方便他瞞天過海!
霎時,溫宴初眼中都氣得好似在冒火,嚇得解停雲一聲都不敢吭,只是這樣愣愣的看著她。
一時之間,溫宴初只覺如鯁在喉,這火又不知該如何發出去。
從上次在醉春樓時,溫宴初就知道,解停雲身上的傷,他是不會透露出半句話來的,她問,他也不會告訴她。
他們之間好像一直都到不了彼此交換秘密的地步。
其實溫宴初好像也本不該如此這般心疼她,但她的心卻忍不住,從重生之後開始,她的情緒再次被面前這個人所牽動,她的悲喜,她的恐懼與怒意,再次因為他而添上了濃重的一筆。
但這些又都與前世不同。
前世......她對解停雲不曾上心過,他的所有境遇,所有行為舉動,她都不曾了解,更不想去了解。
可如今,不知為何,溫宴初看著他這幅慘樣,卻突然間覺得:管管他吧,若是她也視若無睹,恐怕這整個解府,也沒人會管他了。
就像他上一世莫名其妙追她到被流放的地方,又莫名其妙地為了她去死,而重生後又當著解家的人護著她,不讓她被欺辱。
就當是還他的恩情。
思及此,溫宴初眼睫一顫,穩下心神後,語氣不咸不淡道:「把你的藥給我。」
「你......」
解停雲小心翼翼地打量眼她的神色,見她不似開玩笑,又默默低頭照做。
藥遞過來的時候,溫宴初同時鬆開了一隻拉著解停雲的那隻手。
當空氣重新拂過那塊肌膚的時候,解停雲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只見原本無痕的手臂上不知不覺間已多出了幾道指印,小巧玲瓏,分外惹眼。
這是溫宴初在他身上留下來的痕跡。
雖短暫,卻也為他停留過。
就在解停雲愣神之際,溫宴初手裡已經拿著那甁藥油,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眉一蹙,沒什麼好氣說道:「你離我近點。」
解停雲反應過來當即應了一聲,難得聽話地再次照做,然後。<="<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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