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宴初一愣:「什麼......?」
溫晏丘沒再回答他的話,而是冷著臉揚聲下令:「所有人聽我號令!追上洪濤!清剿洪恩幫!還百姓安寧生活!」
「是!」
一群人浩浩蕩蕩沿著這條路一路向前追去,臨走前,溫晏丘回頭看了一眼。
「照顧好我妹妹,不要再讓她摻合這件事。」
這句話,是對解停雲說的。
聞言,解停雲頷首,應了一聲:「好。」
風無聲吹過,將細雪卷至空中,吹刮著面頰。
溫宴初坐在地上,腿上扔插著箭矢,從傷口處溢出來的血早已流進了雪地中,仿佛在她身下開出了一片妖冶的花叢。
本是寒冬,在人人凍得滿臉通紅時,她的臉卻一片慘白毫無血色。
解停雲見了以後急忙脫下身上的大氅,用它將溫宴初的身體籠罩其中,將她抱在懷裡時,解停雲才發現,她的身體竟然一直都在打顫。
一時之間,兩人相對無言,解停雲只是默默地將她抱起來,沿著路往回走,直到瞧見了停在路邊的那車,解風正等候在前。
見了兩位主子,解風連忙迎上前,卻在看清眼前情狀的那一刻欲言又止。
反應再遲鈍的人,眼下也能瞧出不對勁的氣氛。
翠竹受了驚嚇,方才已經被人轉移走了,到了這時,就算解風說多了話,也沒有人在他身邊提點,所以他乾脆閉上了嘴,畢竟說多錯多,連忙低著頭乖乖地回去駕車。
溫宴初腿上還插著箭矢,解停雲已經將劍羽折去只留下箭頭,多餘的地方他不敢再碰。
眼下,箭頭殘留的地方一抽一抽地疼,溫宴初已經忍不住哽咽起來,解停雲聽在耳中同樣焦灼,坐在馬車上一邊抱著溫宴初一邊輕聲安慰:「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很快......」
說話間,解停雲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聲音竟是止不住的抖,這句話與其說是安慰溫宴初,實則也是在安慰他自己。
今日之事,牽扯太多,溫晏丘方才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他不想讓溫宴初再淌這趟渾水。
解停雲能明白他的意思。
包括他口中所說關於祝知微做出的決定。
稱祝知微最先就是被洪恩幫的人擄走,是在日後東窗事發以後,唯一能將溫宴初與解停雲摘乾淨,也能解釋為何祝知微會在洪恩幫的老巢里找到的,這是最好的解釋。
否則祝知微與溫宴初出現在一起,本就是一件不該發生的事。
只是這些事,溫宴初早已無力思考,她覺得她快要疼死了,腿上的箭頭甚至隨著馬車的顛簸讓她覺得在一點點往肉里深陷一樣,讓她忍不住想要將箭從腿上拔出來。
大腦的神經早已被疼痛所麻痹,漸漸讓她忘記了思考,直接伸出手來往下伸,被解停雲眼疾手快地按住了。
「不能拔,箭頭不能拔!拔了以後容易失血過多,你會撐不住的!再等等,宴宴,再等等,我們馬上就到了。」
解停雲一聲接著一聲的誘。哄在溫宴初耳邊反覆響起,每當她要閉上眼睛的時候,都會在他溫柔的嗓音中重新甦醒,他一下又一下的搖晃,一直維持著她渾渾噩噩的神思,避免陷入沉睡之中。
兩輩子了,她哪裡受過什麼傷,從小到大,幾乎沒人敢碰她一根手指頭,哪怕後來流放的時候,在路上頂多吃了些苦頭,但肉。體上的疼痛卻是沒怎麼有過,除了後來真正的逃亡,除了取了她性命的那一劍......
如今這點傷,比起上輩子臨死前的那一擊幾乎不值一提,但不知為何,聽著解停雲的聲音,聽著他愈漸溫柔的話語,溫宴初竟覺得那傷絲絲縷縷越來越疼,人也變得越來越委屈,在解停雲懷裡竟抽泣起來。
「你今天為什麼不跟著我,你是不是知道我出城一定會遇到危險,你是不是故意的,就為了把幕後之人引出來!你是不是故意算計我的!都怪你!都怪你!」
溫宴初一邊哭一邊說,手還不忘打著解停雲,說著說著已經幾乎口不擇言,像是想將委屈通通發泄出來一般。
她確實有些被嚇到了,死裡逃生的感覺,是真的不好受。
解停雲同樣自責。
早前,他確實擔心溫宴初此番出城會出事,所以暗中也撥了一些暗衛暗中跟著,若真出了事,也好第一時間有個應對,但他沒想到對方竟然會派出這麼多人。
一整個上午,解停雲心裡幾乎一直都是惴惴不安的,直到他的人回來同他稟報,直到溫宴初真的出事了。
那一瞬間,解停雲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倒流了,恨不得馬上飛到她身邊才好,馬不停蹄趕到時,見到溫宴初身上沾血的模樣後,他差點一個腿軟直接跪在地上。
如今聽著溫宴初的一聲聲哭訴,解停雲只覺更加自責,心如刀割一般,恨不得將傷害她的人通通千刀萬剮才肯罷休。
他下意識將她抱的更緊。
「都怪我,全都怪我,都怪我......」
解停雲知道,眼下這個時候,解釋的話她是不會聽進去的,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哄她,道歉,希望這樣她能更加好受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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