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太后娘娘,妾自入宮以來,還未逢您病過,是以打聽到您病了後,妾便連夜翻閱醫書。」
誠婕妤抿了抿唇,看向太后,目含擔憂,分外誠摯:
「醫書中載,人糞便氣味苦澀,若有異則生甜,妾方才試過,方得放心。」
誠婕妤說罷,直接拜了下去,太后面上的責怪的表情還並未完全下去,這會兒又因誠婕妤的話動容,半晌這才輕嘆一口氣:
「你這孩子啊,怎麼就這麼誠心?也罷,你既一心念著哀家,以後常來哀家這裡也就是了。」
「若太后娘娘不嫌棄,妾定常來打擾。」
之後的時間,太后只與誠婕妤說話,倒是將姜曦拋之腦後。
等到晚膳後,二人這才踏出了養怡宮。
誠婕妤在前,姜曦在後,二人一同走了一段路,誠婕妤突然頓住了步子,她沒有回頭:
「玥婕妤,你此刻是否在心裡笑我?」
姜曦認真想了想,道:
「未曾有過。」
誠婕妤回頭看了一眼姜曦,她從姜曦的眼中,未曾看出半點兒的譏誚諷刺,誠婕妤這才微微放鬆了背脊:
「玥妹妹,這宮裡若是無枝可依,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我挨了許多年,如今終於有出頭之日了。」
誠婕妤說這話的時候,眸光很是清亮,一如今晚的月色,她沉默了一下,對姜曦道:
「賞花宴之事,是我最後的,唯一的翻身機會,都是我對妹妹不住,以後……若是妹妹還願意與我打交道,我定掃榻相迎。」
誠婕妤說罷,便與誠婕妤告別離去,等誠婕妤走後,華秋這才上前一步扶住了姜曦。
姜曦被誠婕妤方才隨口扔出的驚雷炸的大腦一片空白,等被華秋扶回臨霜閣,這才冷靜下來。
「這誠婕妤……真是深藏不漏。」
半晌,姜曦終於吐出了這麼一句,可語氣中還是帶著一絲不可置信。
這次二喬牡丹之死,姜曦懷疑過貴妃,懷疑過寧妃,懷疑過柳美人,可是從未想過會是誠婕妤!
「主子,誠婕妤敢對您直言,難道就不怕您將此事稟報聖上與太后娘娘嗎?」
華秋也不是愚笨的,打誠婕妤那話出口,她便立時反應過來了,這會兒回了自己宮中,她這才敢開口。
姜曦回神看向華秋,手中羅扇輕搖兩下,頭也隨之搖了搖:
「她當然不怕,且不說她今日為太后嚐糞之舉,讓她徹底贏得了太后的賞識。
只她今日敢對你我直言,此事只怕也不是她親手安排下去,前頭必有替罪羔羊頂著,我若是多言,你猜聖上和太后娘娘會疑心我還是她?」
「嘶……這誠婕妤還在這裡算計主子!」
華秋忍不住冷下語氣,姜曦苦笑道:
「算計,這宮裡誰不算計?今日我觀太后娘娘面色康健非常,如今太后娘娘抱病宮中,也不知是何緣故?」
「奴婢只是覺得誠婕妤此人,實在反覆無常,明明這滿宮上下,她與主子最無瓜葛,卻也是提點主子最多的,怎麼一下子便有如此大的改變?」
「說起來,你在宮中這些年,對誠婕妤了解嗎?」
華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奴婢以前伺候昭太妃,對於宮中之事並不如何了解,不過隱隱約約聽說誠婕妤曾經在聖上繼位之初,有過一次身孕,後面不知怎得失了孩子,整個人也一蹶不振起來。」
「那純嬪和呂婕妤呢?她們也曾有過身孕嗎?」
姜曦忍不住問了一句,華秋立刻點了點頭:
「不錯,主子如何知道的?若是奴婢沒有記錯,誠婕妤是景慶二年夏有孕,純嬪娘娘是景慶二年冬,而呂婕妤則是景慶三年春有了消息。
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三位主子都沒有保住孩子,宮裡短短一年內連失了三子,太后娘娘下了禁口令,不許宮人談論此事,如今除了宮裡的老人,其他宮人只怕都不知呢。」
「那日,太后娘娘說起子嗣之事時,只她三人面色突變,想來此事於她們應是痛徹心扉,這才連在外人面前掩飾都無法做足。」
姜曦輕輕嘆息一聲,她在民間也曾見過那些失了孩子的婦人,失子之痛,如何能忍?
「主子心細,奴婢那日都未曾注意到這些呢。」
「你就哄我吧!」
姜曦嗔了華秋一眼,華秋笑了笑,這才道:
「那主子,咱們以後該如何待誠婕妤?誠婕妤這可不止一次算計主子了。」
「平心而論,我暫時不想與誠婕妤為敵,且我總覺得宮中之事,多一葉障目,輕舉妄動只會讓我們陷於險地。」
姜曦如是說著,華秋心裡有些不贊同,但沒有多說什麼,卻不想翌日監正樓查明,由太后曉瑜六宮的二喬牡丹之死的緣由讓華秋也不由心驚。
「主子,監正樓已經查明,此事乃是柳美人收買了擦洗設宴桌椅的小太監所為。
那小太監無父無母,又投井自盡,監正樓費了好大的勁兒,這才找出那小太監的相好,在其手中拿到了有柳美人印記的首飾,如此方才真相大白。」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