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宴上,聖上本就因妾與朝中大人們生了嫌隙,若是當夜還留宿妾的宮中,那文武百官又當如何看聖上?」
「冬至夜宿,此乃中宮特權,這是何等的榮耀?可若是妾只為了這些虛名纏著聖上留下,便是擔一個紅顏禍水的惡名又如何?可妾如何能坐視聖上英名有損?」
姜曦面色肅然,一本正經,宣帝沉默良久,這才鬆了口:
「那卿卿那日何不直言?竟險些讓朕誤會了你。」
「妾若是那日說了,聖上怕不是怎麼說都要留下來吧?」
姜曦認真的看著宣帝:
「聖上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妾知道聖上心裡惦記著妾,可正因如此,妾才更不能讓聖上因妾有一絲一毫的損傷,否則妾定然後悔莫及。」
「這世間,能如卿卿這般待朕之人又有幾人?」
宣帝一時心中怦然,不由自主的脫口而出。
姜曦點到為止,也再不多言,只與宣帝輕輕相擁,而今夜姜曦也並未再推卻,反而留宣帝夜宿宮中。
宣帝靠在床頭,借著燭光看著美人剪影,調笑道:
「朕還以為方才卿卿說了那麼多,今夜又是不想留下朕了。」
「嘖,聖上怎麼還記著呢?以前也不知聖上還這么小氣的!」
「卿卿說朕小氣?!」
宣帝震驚錯愕的無法掩飾,姜曦揚了揚眉:
「就是就是,小氣鬼,喝涼水!妾今個要是不說,聖上怕不是得給妾記一輩子。
咳咳,景慶八年冬至,玥妃拒寵,她竟然敢拒寵,簡直膽大妄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唔唔!」
姜曦被宣帝捂著嘴,發不出其他的聲音,宣帝這才討好道:
「卿卿放心,朕以後不提就是!」
再讓這妮子說下去,怕不是連自己老底都要掀了!
他這會兒還覺得老臉一熱
呢!
姜曦好容易才掙脫出來,理直氣壯道:
「那不成,妾要說完!妾還要問聖上,和冬至之宴相比,今日不過是平平常常的一日,妾為何不能留下聖上?」
「罷罷罷,卿卿總是有理的。」
可若不是宣帝也這麼認為,此刻倒也不會這般悠閒調侃。
「只是,如今皇貴妃賢名遠揚,恐怕來日世人提起你二人,要多生對比了。」
「妾不怕。世間女娘未嫁前多求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怎麼嫁了人後就能轉了心念不成?」
姜曦說著,直接環上了宣帝的腰,宣帝怕姜曦扯著肚子,連忙扶住,只隔著一層輕薄的寢衣,男人大掌的炙熱傳來,隨後姜曦只聽到耳邊傳來一聲粗重的呼吸。
二人都不由一靜,姜曦驚呼了一聲,那雙鳳眸難得生出幾分驚慌。
「聖上,不可……」
姜曦有些緊張的攥著宣帝的衣襟,宣帝笑了笑,輕輕在姜曦的眉心落下一吻:
「朕知道輕重。」
話落,宣帝的手掌一下一下的撫過姜曦的背,烏髮潑墨,手掌穿梭其中,仿若是在為心愛的狸奴理順毛髮。
姜曦這才輕輕依偎進宣帝的懷裡,沒一會兒,竟已睡去。
宣帝回過神來,看著女娘安恬的睡顏,又看了看自己被女娘枕著的手臂,無奈的搖了搖頭,索性翻身擁住了姜曦,這才合上眼。
從前只當卿卿是只溫順和軟的貓兒,未曾想她所有的張牙舞爪,卻都是在將自己護在身後啊。
最難得的是,她比起通人性外,更懂世情,懂大局,懂……自己。
宣帝一時覺得胸中酸脹不已,卻是從未體會的的填滿的感覺。
沒過多久,宣帝也沉沉睡去。
等到翌日,帝妃二人幾乎同時睜開眼,宣帝不動聲色的活動著發麻的手臂,另一隻手按住了姜曦的肩膀:
「左右不必請安,你又有了身子,就先歇著吧。」
「那怎麼行,聖上來妾這裡,夜裡……沒有好好過,這晨起的更衣洗漱妾怎能輕忽慢待?否則,妾怕聖上下次可就不來了。」
姜曦眸子彎彎,隨後下了床,屋子裡生著炭盆,她便只披了一條薄斗篷,蓮步輕移,取了濕帕子遞給宣帝,宣帝從姜曦手中接過帕子,不由一笑:
「想來民間夫妻也應如朕與卿卿這般舉案齊眉!」
姜曦笑而不語,目送宣帝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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