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冬至便是年關,宣帝忙碌了起來,浣紗坊和花房更是如此。
而茯苓用了大半月這才將這二司的帳冊理了出來,頓時被驚的唬了一大跳:
「曦妹,這,這浣紗坊送來的才五個月的帳本,竟,竟有數萬兩的出項!
還有花房,無論是栽培名種還是其他,一月的出項便有七千兩,那這皇宮之中,豈不是每年都要花費近百萬兩了?」
姜曦也驚了一下,握緊了掌心的書,不過她早有心理準備,只道:
「宮中人口不少,若是平攤到每個人頭上,茯苓姐想想是否就沒有那麼多了?」
「可是一匹市價不過四五錢的粗布卻能記帳十兩,也不知是肥了哪只碩鼠的荷包!」
茯苓恨聲說著,她在民間時,三兩日得了些許葷腥,已經稱得上是頂好的日子了。
更有多少百姓尚且貧寒交迫,勒緊了褲腰帶交了稅收,可被他們這一貪,該是多少民脂民膏?
姜曦笑著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書放在小几上,托腮看著茯苓:
「茯苓姐有憂國憂民之心,乃當世巾幗豪傑是也,那依茯苓姐來看,該怎麼處理此事呢?」
「自然是要讓貪墨之人吞下惡果!德妃娘娘不是說,帳本有什麼事兒她都擔著,此事……讓她來處理!」
這種得罪人的事兒,茯苓私心不想姜曦沾手。
姜曦聞言,笑了笑:
「此乃下策,德妃娘娘雖有此話,可茯苓姐你有沒有想過,帳冊的問題交上去後,她會有許多種處理辦法?屆時便不是你我可以插手了。
若是她直接處理了罪魁禍首,那算是剜了禍根,皆大歡喜,可若是她按下此事,反而賣兩司總管一個好,架空了我呢?
再退一步說,她兩相不占,只隔岸觀火,挑撥離間,我又當如何?」
姜曦抿了抿唇,看著茯苓,語氣輕而堅定:
「茯苓姐,入宮這些時日,我我只學會了一個理:永遠不要將選擇的權利交給別人。」
茯苓難得看到姜曦這般模樣,她不由低頭扣著帳本的角: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我怕曦妹遇了小人……」
姜曦仰起頭,微微一笑:
「我知道茯苓姐的顧慮,不過此事我已有法子,這大半月的不聞不問,只怕他們也已經覺得我要當個甩手掌柜了。」
茯苓頓時眼睛一亮,她盤帳倒還有頭緒,可若是旁的,真讓她來做,倒是總優柔寡斷,無從下手。
晌午,陽光明媚,冬日的陽光總是因為對比顯得更暖一些,姜曦與茯苓並肩出了宮,朝浣紗坊而去。
浣紗坊在皇宮西側,與宮外只有一牆之隔,每日浣洗的髒水也都是順著早年挖下的暗河流出城去。
而這暗河,也有說法,乃是為防賊人打了地道鑽地進入皇宮特設,倒是方便了沿途的百姓。
姜曦出來時並未傳儀仗,但她這一路只隨行宮女太監便有十數人,聲勢浩大,遠遠的浣紗坊的小太監便一溜煙進去報與總管了。
「奴才韋尋樹給玥妃娘娘請安,娘娘福泰康寧,長樂未央!」
「韋公公免禮。」
姜曦叫了起,韋尋樹這才爬了起來,烏絲帽下那張肥膩的臉這才顯了出來,一雙吊梢三白眼斜里看人,嘴角下撇,乃是天生奸相。
「今個不知娘娘大駕來此,奴才有失遠迎,罪過罪過啊!」
韋尋樹連連告罪,姜曦沒有怪罪,反而道:
「這些日子,本宮雖領了對牌,可卻不見韋公公上門,倒是落得清靜。這不,今日本宮瞧完了帳本,也過來看看。」
韋尋樹一聽,就知道這是玥妃娘娘見著自己沒去拜見心裡不爽了,至於帳本的事兒,一個民間女娘能懂什麼?
可宮裡人說話總是漂亮的,韋尋樹眼睛一閃,便託詞推拒起來:
「哎呦,原來是這事兒啊!奴才這整日泡在浣紗坊里,身上都是味兒,哪兒敢污了娘娘您的眼?您若要詔奴才說話,奴才那是恨不得給馬兒借副腿,六條腿趕著見您!」
「來都來了,本宮從前只聽人說浣紗坊勞苦,倒不知內里如何,煩請韋公公頭前帶路。」
姜曦將韋尋樹的拒絕擋了回去,不容拒絕的下了令,韋尋樹不敢再推,只得道:
「那娘娘您這邊請。」
浣紗坊占據的空地很大,裡面被一條十字青磚路一分為四,最東邊是最輕省的理衣房,西邊則是晾衣房,南邊是宮人們的住處,而北邊卻是最辛苦的漿洗房了。
而韋尋樹只領著姜曦進了理衣房,笑眯眯道:
「玥妃娘娘請看,這裡頭貴人們的衣裳那都是請宮女仔細打理,熏過香這才送歸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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