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見狀,靈活地跟上他的話,「可不是,水神水神嘛,管水管到腦子裡了,自家州還旱著呢,往別地方下做什麼?」
胖商人哈哈大笑,見他去端酒拿飯,對弟弟說道:「聽到沒,咱們這幾天少出門,你挨挨,等咱們回去就好了。」
「哥哥,」弟弟困惑地看向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抓大盜。」
「你傻啊,唉,還真是帶你來看病的,」胖商人長嘆一聲,「沈家都是些什麼人?有的是皇室還有柳家結為姻親的,這傳家寶被偷了,說出去得多難聽?再說了,這沈公子正好出門參加婚宴,又早和那大盜不對付,順手一抓的事。」
弟弟點了點頭,正看見小二斜靠在邊上,往杯中倒酒。寧州特供的玉酒醇香無比,在客棧暖黃昏啞的燭火下,燒得愈發清冽,也掩住了眾人面容。
小二倒完酒,一杯杯往桌上放去,按規矩念道:「哥哥姐姐,有事再喊。金樽玉飲,莫要貪杯,珍饈佳肴,還請慢用!」
他將酒壺送回店家手中,眾人在桌前各自討論事情,人聲鼎沸時,卻聽到一陣搖鈴,輕重緩急間拍在雨珠內,發出清脆而悅耳的聲響。
「滄瀾公子,沈朝淮。」
來人將馬車撇下,掀開斗笠的帘子,挺拔的身姿微微低俯,俊秀的眉眼內含著月色清輝,清亮惹人,掃過眾人的神情卻又十分寒冷,只讓人看著畏懼。
他將玉指斜撫過身下竹簫,壓著扣在腰身,冷聲道:「查。」
一聲令下,身後湧出一片侍衛,客氣卻嚴厲地盤問著眾人。
人們不敢吭聲,胖商人心裡有數,旁邊弟弟卻抖了起來,看起來十分害怕,「哥,我想進廂房,好嚇人。」
胖商人皺了皺眉,心想不妙。沈朝淮果然往這裡走進,他將手中玉簫一轉,閃出幾片迅疾的光影,眨眼之間,玉簫已變成一道利劍,劍影凌冽。
他將劍抵在弟弟額間,言簡意賅道:「名字。」
弟弟看著劍光,腿上一軟,剛喝過的酒又太多,竟然尿出來了,嗚嗚哭道:「哥,哥哥,救我!」
沈朝淮一怔,還沒說出話來,店小二臉一黑,護著弟弟這位顧客坐下,皮笑肉不笑,道:「大少爺!您可真是一劍驚鴻啊,就是不明白,怎麼指著一個小公子呢?是覺得這店裡人太多了,挑個好欺負的?還是別的呢!走,小的帶你去廂房!」
店裡不少人都沒搞清楚怎麼回事,聽著便開始竊竊私語起來,沈朝淮皺著眉沒說話。小二哼了一聲,拉著弟弟去後面換衣服。
這弟弟一路哭,小二聽著也有耐心,只是好聲好氣哄他,等到了茅房解開衣裳,弟弟啜泣道:「你叫什麼?我給你錢。」
「我?」小二給他抱來衣裳,思索道,「公子要送我東西?」
另一邊,座下眾人都被查了一遍。沈朝淮朝胖商人看了一眼,甩了個竹帕,「既然是鏢局的人,還是管好自己吧。」
胖商人臉色更是難看,低聲道:「真是瞧不起人。還是上去找小弟吧。」
他快走幾步上了廂房,弟弟便坐在第一個房間內,連門也沒關,顯然還沒緩過勁兒來。
沈朝淮不好意思進去,走向旁邊一個廂房。胖商人便小跑進去,抹了抹額上的汗,安撫道:「多大點事兒,哥哥再給你點一遍菜,今天多吃點。」
他又招呼了廂房專門的小二,一連串又點了一遍,弟弟一邊吃一邊哭,終於緩了會兒,小聲道:「哥哥,我冷。」
胖商人想起他畢竟脫了外袍,嘆氣後又解下自己的衣裳,「害,等咱們押完這次就好了,這次可是柳家喜服的鏢程,掙了錢就帶你回家。」
弟弟顫著手捏了捏筷子,筷子掉在地上。胖商人又蹲下身子去撿,發愁道:「你說,這該帶你去看什麼呢,真是愁人。」
胖商人撿起筷子,站起身,鼻尖縈繞的酒香突然反上來,醇香到極致竟然有些甜膩,正要砸吧一下嘴,卻悶頭栽在地上。
他難以置信地摸了摸自己腦袋,沉重時,眯眼從小門的間隙望過去。
二樓廊中,沈朝淮正穿梭在其中找人。而一樓眾人,已經癱在桌上,齊刷刷昏倒了一片。
胖商人倒吸一口涼氣,用盡力氣道:「弟弟,別找小二,快跑!」
他脖子往上,迎面被後方的人打昏。
「別貪杯啊,」弟弟挑了挑眉,蹲在地上摸走他腰間的金線錢包,在指尖把玩著,「真是不少,看來最近是不用出門了。」
他又拍了拍外袍上的腰牌,拿起筷子繼續吃飯,剛吃了兩口,廂房大門迎面被人踹開。
一陣狂風襲上面門,寒涼內驚起耳廓碎發。正是滄瀾一劍,出鞘即為殺招,驚鴻九州。
弟弟咧嘴一笑,腳尖輕點,凌空拿起斗笠,蓋在頭上後落到地上,「大少爺,咱們好聲好氣說一說嘛,你劈桌子做什麼?」
「解藥。」沈朝淮將劍收回,趁劍在轉式中念了一個法訣,胖商人便凌空落到床上。
沈朝淮再抽劍,弟弟卻雙手朝上,投降後長嘆道:「天下有靈力的公子也就這麼幾個,誰打的過你們?給你給你,不過就是點迷藥而已,至於嗎?」
他摸了摸口袋,漫不經心地拿出一個紙包,拋起後見沈朝淮的神情,又反手接回放在掌心,「對了,我問你個問題。大少爺,你怎麼發現的?好聰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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