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廝瞠目結舌,「好吧。」
他從富商那裡拿了不少銀子,游時宴顛了兩下,滿意地說道:「哥哥,你等我一會兒。」
他走回貧民處,看向原來的女子,低聲道:「這是李老爺給的,你快拿著走吧,路上回去再找別的大夫。我師父也沒那麼厲害,不能一勞永逸,先看病再買個鋪子,比什麼都強。」
女子拿著荷包,手都有些顫了,「好,我走。」
她走了,旁邊貧民瞬間喧譁起來。游時宴竄回富商隊伍,見一群人神色變幻。
行商之刻,貴在機遇,卻重在時間。他們在這裡排一天,不知道要積多少事務,回去處理還要麻煩太久。更何況,只是一點銀錢的事,說不定還得了美名呢?
游時宴將小廝帶走,煽風點火道:「我們快走,後面人真多。」
他快走幾步,頭也不回,後面富商們心思一動,派出小廝道:「小公子,我們家老爺也願意,換一換地方呢。」
游時宴駐足轉身,笑道:「加錢。」
隊伍馬上少了起來,願意看病的還留著,不願意看病的拿了銀子,千恩萬謝地走了,嘴裡還喊著「祥瑞」、「善人」。
游時宴做完這些事,心情大好,順便還得了點賞錢,藏在袖間走回去。
師父正在最前面診脈,見他來了,看完這一個,溫聲道:「怎麼樣?」
游時宴沒回答,「師父,你把手伸出來。」
師父將手伸出來,片刻後,一點冰涼的銀子,夾著溫軟的體溫,落在他的手中。
「我能掙錢,就能養你了。」
游時宴認真道:「還有,我明白了,蒼生疾苦,引而誘之,便可功名雙收。」
暖過還未熱透的體溫傳來,師父覺得嗓子有些啞,「我是想,眾生云云,你只聽一二人閒談,總是偏頗的。更何況,既知疾苦,怎能玩弄人心?若你又像長——」
「長什麼?」游時宴有些納悶,「師父,難道你要我只看不做嗎?」
師父再沒說話,日頭還未徹底歇下,這隊伍已經快結束了。游時宴悶極了,在旁邊哼著拍子,回去的時候,又是一片靜默。
回到山前,師父道:「明日,我請柳家大少爺來。」
游時宴還沒說話,就被丟下了。他吃了飯便爬到床上,旁邊柳辰溯癱在床上敷藥。
游時宴心情不好,嘴卻動得更快了,「我今天去幽州了,你們幽州好窮,水神不管管嗎?還有,師父說,明天你哥哥來。」
柳辰溯死氣沉沉地抬起眼,見到他的那一瞬間,目光又灼灼滾燙,「你想見他?」
游時宴覺得莫名其妙,「不想,又不是我願意請他來的。」
柳辰溯坐起來,潰爛傷口上的血順著滴落,滑倒小腹處,腹肌上的線條流暢硬朗,倒像是從墳里爬出來的男鬼了。
「他不好,」他貼近游時宴,蒼白的手攀到他的肩膀上,吐息略微寒涼,「而且,水神死了十幾年了,窮也窮慣了。」
游時宴問道:「怎麼回事?」
柳辰溯的手順著擁住他,「先前水神祭祀,哪怕回應不穩定,十次里也能回個一兩次的。可近幾年,已經是沒有反應了,更不落雨水。而且,九州但凡是神靈,便會對州府大族偏愛,靠州府大族維持信仰。可我,夢不見水神。」
「你夢不見?」游時宴覺得奇怪,「可你又不是柳家繼承人,託夢也是給你哥哥,難道你們還能共夢嗎?」
柳辰溯嗤笑一聲,「雙生之子,共夢又有什麼稀奇的?而且,他情脈不通,用不了靈氣,廢物罷了。」
游時宴被他罵到了,不爽道:「你別提靈力,快說回去。」
柳辰溯應了一聲,「總之,水神估摸是死了。哥哥去找了陛下,不知說了什麼,反正我管不了。」
隨隨便便就說水神死了,也就是欺負水神腦子不好使,要不然早把你劈死了。
游時宴翻了個白眼,趴在床上發呆,有了幾分倦意,「真是的,你們這表兄弟都不像九州人,一個神也不信。」
「你想信神嗎?游哥,」柳辰溯低聲道,接近時透露出幾分引誘與誘導,「那我成神的話,你會相信我嗎?」
「你成神?」游時宴嘟囔了幾句,「得了,你腦子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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