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辰溯好不容易從禁地出來,卻沒什麼看別人的意思,撐著頭道:「嗯,我喜歡。」
游時宴呸了一聲,吐出香帕,含恨別過頭。
柳辰溯提醒道:「不能動手殺了他,關起來吧。」
游時宴沒想到柳辰溯還有幾分人性,抓住機會道:「關就關!關在哪裡?」
柳辰溯道:「水籠里。」
……總比死了強。游時宴沒吭聲,突然後悔自己沒跟著沈朝淮走了。
柳珏沉默片刻,反對道:「不好,這不是小事。如果不想動手,至少要告訴沈家或者皇室一聲吧?」
膽小怕事的蛇蟲子!游時宴哼了一聲,心裡也覺得這是個好主意,至少有機會能見到師父,激將法道:「有本事就關我到皇室那裡,只怕你們不敢聯繫陛下吧?」
柳珏忍不住笑了,意味深長道:「你要真這麼想去,我倒也挺願意送你過去的。你覺得呢?阿弟,先包個水籠治住他,就這樣辦了。」
柳辰溯想了想,「水籠子要用綠色的。」
柳珏同意道:「都好說,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在禁地休息不方便,就放在我寢室里吧。」
游時宴一想到要和柳珏一個屋,頓時反胃起來,抬頭看了一眼柳辰溯。
柳辰溯也在望著他。
游時宴馬上轉過身去,「隨便你,你會武功嗎?」
柳珏笑眯眯道:「我不會,我也沒有靈力。」
游時宴點了下頭,「那我們兩個睡覺都小心點,誰都不要殺誰。」
柳珏嗯了一聲。柳辰溯便抬了指尖,一股纖細的水流湧出,整個圈住游時宴。游時宴老老實實地被柳珏拽著,進了寢室後,好好放到了一邊。
柳珏蹲下身,將糕點和果盤好好放到游時宴籠子裡,摸了摸他頭,感慨道:「你挺適合呆在裡面的。」
游時宴沒回話,更沒心思打量這寢室,柳珏脾氣好,也不介意,點起燈後,打開卷宗。
夜已過半,晨的輝色盤旋在窗邊,一縷縷從角落裡升起。而暖光和塵,映著搖曳的燭火,徐徐鋪滿了整個屋子。
游時宴兩隻眼睛輪流上崗,生怕柳珏動手殺他。柳珏被他盯了半天,又批了一本族內事宜,頭也不抬道:「你看書嗎?別覺得悶。」
游時宴不好直面罵他,委婉道:「那你給我兩本陽奉陰違的書吧。」
柳珏興致盎然道:「你覺得我陽奉陰違?這倒也不錯,只是未免有點輕巧了,該罵我兩句豬狗不如?」
他又拿下一本幽州糧倉的事情,一邊翻一邊道:「你師父調的藥,賣到別的地方倒確實掙了不少錢,這幾年的空缺,總算也是補上了。」
游時宴嗆他,「你拿著什么九州禁物去騙人買,還給人喝了,又拉人頂罪,你不覺得太過分了點嗎?」
柳珏當然不覺得過分了,反問道:「那你覺得,別的州的命比我們州的人更高貴嗎?」
游時宴一怔,「不覺得。」
柳珏坦然地翻了一頁,手下筆尖暈開層層墨色,翻疊時猶如山巒般壯闊,「所以,憑什麼他們有神君庇佑,我們沒有?憑什麼雲州的風神福澤百姓,寧州的財神恩惠眾生,輪到我們幽州的時候,就要淪落一個民不聊生的結果呢?而且,酒神已死,昭明太子卻不管事了嗎?」
游時宴被他嗆了幾句話,撇撇嘴道:「你什麼歪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什麼心思,你們只要宣布水神死了,秦州皇室肯定會出手幫你們吧?只可惜水神死了,你也當不了什麼州府大族了。所以你才兩邊瞞著,一邊和皇室聯繫,一邊又要扯我師父。」
柳珏聽他說完,神色卻愈發晦暗不明,「無論水神死不死,他都不是一個好神。災神之名,不應該真的害了我所掌管的人們。」
你掌管的人?游時宴翻了個白眼,「你心未免也太大了點,就算成神,柳辰溯真上去了,也不如水神。水神至少還有兩個腦子,最多就是吵架發個洪水弄個旱災,你真讓柳辰溯上去了,就他那個脾氣,不直接把人淹死了?」
柳珏聽罷,將公案收起,偏身道:「非得是他嗎?」
他這樣寡淡的語氣,再配上晨日忽明忽暗的日光,眉眼間積愈的陰霾便更像柳辰溯了,唯獨眉眼一轉,舒朗之間,卻點上了近乎謙和的笑意,「隨口亂說,你也真和我胡扯了起來。剛才沈家還給我寫信,問有沒有見過你。」
游時宴脫口而出道:「沈朝淮寫的?他說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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