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妄川點了點桌子上的瓷瓶:
「把褲子脫了上藥,不然過兩天別想走路了。」
殷懷安實在是疼,也沒拒絕,拿起瓷瓶:
「謝謝王爺,我出去上。」
說著轉身就要出去,卻聽身後出聲:
「你去哪上?軍醫此刻顧不上你這小傷,把褲子脫了,要是有泡我幫你挑了。」
閻妄川一邊敞開中衣,解開繃帶,一邊將挑泡用的針包撂在了桌子上。
殷懷安看著那個針包就想起在牢里縫合那一幕,雞皮疙瘩都還沒等上來,又想起他要給挑泡?要是別的地方也就算了,大腿里子...他接受不了...一想到那畫面他腦子就轟隆隆的。
閻妄川見他傻站在那面上的神色一個勁兒變換,一挑眉:
「害臊啊?這是軍營,看個大腿害臊什麼?」
殷懷安...軍營就得隨便給人看大腿嗎?但是外面現在確實都是人,根本找不到沒人的大帳,算起來也就閻妄川這裡最清淨,他抓起那個針包:
「我可以自己弄。」
殷懷安背過身去,閉著眼睛解了褲帶,晰晰索索脫了褲子,他深吸一口氣低下頭去,這輩子他都沒用這個姿勢看過自己的大腿,大腿里子果然挺慘不忍睹的,破了一層皮還磨出了好幾個血泡,他正要去挑就聽著外面的大嗓門由遠及近:
「王爺,王爺,兵部的補給到了。」
他一哆嗦下意識就要去套褲子,大帳的門剛要被推開,閻妄川就頓時起身一把扣住了門:
「叫邱將軍帶人清點後回話。」
「啊,是。」
殷懷安心好懸沒跳到嗓子眼,他不敢回頭,拿起針就準備刺破血泡,卻忽然被人一把抓住了手腕,身後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
「啊——」
殷懷安蹭的一下並上大腿,閻妄川看著他的腿微微皺眉,這是不會騎馬嗎?怎麼弄成這樣?
「針要過火,回頭去軍醫帳中學學。」
怎麼這都不知道?他扣住殷懷安的手腕,從他手裡拿過針,在火上過了一遍,另一隻手肘就直接壓住了他一邊的大腿,就在殷懷安準備拒絕的時候,閻妄川的動作比過年宰豬的屠夫都快,第一個血泡就在他手下水靈靈地破了...
一炷香的時間後,殷懷安塗了藥,重新穿上了褲子,腦子麻木,臉上爆紅,他深呼吸,這有什麼大不了的,都是男人,再說他還穿著底褲呢。
他正想著說點兒啥別這麼尷尬,外面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王爺,周大人來了。」
閻妄川立刻撂下針出去,來人正是周清安,殷懷安聽喜鵲說過周清安的父親是先帝時的首輔,這人似乎和閻妄川關係不一般。
周清安脫下斗篷上的帽子,腳步急匆地進了大帳,二話不說就從懷裡掏出了一封剛拆了火漆的盒子:
「南境軍報。」
殷懷安看著閻妄川手裡那盒子心裡忽然升起一股不太好的預感,南境之前就被打的節節敗退,如今洋人打著偷襲的主意想著直取京城,如此一來朝廷就是顧得了北顧不了南,此刻傳來的南境軍報恐怕不會有什麼好消息。
閻妄川拆開火漆,只看了一眼就啪的一下合上了這封軍報。
周清安想說什麼卻看向殷懷安,殷懷安立刻出聲:
「那個,王爺我先出去了。」
「不用,留下聽聽吧。」
閻妄川臉上最後那點兒血色也褪盡,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殷懷安也不客氣,既然不瞞他他就聽:
「王爺,南境出什麼事兒了?」
周清安見閻妄川不避著他也不曾隱瞞:
「洋人東進,三日內攻占了桂林府,桂林府都尉陣亡,守軍損失大半,節節敗退,此刻洋人向南挺近,駐兵在黎平府。」
殷懷安抿唇,迅速奔到了牆上的地圖前,趴上去找桂林,桂林附近都是山,按說洋人不會往這裡鑽啊,但是當他的目光看到黎平府位置的時候,一股冷汗蹭的一下從脊背處冒了出來:
「黎平府緊鄰沅水,洋人的船順沅水而上可以直抵洞庭湖。」
洞庭湖直連長江,洋人的艦船本就比大梁的強,若是讓他們占了洞庭湖,整個南方怕是就不得安寧了。
閻妄川看著地圖,冷冷出聲:
「好大的胃口,這要的是大梁的半壁江山啊,朝廷有什麼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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