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家門口的老槐樹圍了一圈父老鄉親,哪個眼尖的看到陸長青。
那人張嘴就喊:「喲!長青來啦!」
他一嗓子喊得十幾個人齊刷刷的回過來看過來,大不多是來湊個熱鬧,興奮的,好奇的,也有鄙夷的。
陸長青努力扯了扯嘴角傻呵呵的笑,仗著自己是個傻子擠到大槐樹前。
上面貼著白紙黑字的澄清信,字跡雋秀有力,可見功底不俗,放眼整個村子,唯沈韞能寫出這般漂亮的字。
「傻子會認字嗎?要不要讓我們給你念念啊!」
村里不乏有認字的,有人站出來對著那信剛準備開口,陸長青一把揭下樹上的信,推開人去飛快的跑回了家。
陸長青有點笑不動了,他不傻,還認字。
那信中每個字都認得,連起來媽都不想認。
陸長青拳頭捏緊了,額角突突跳。
他都懷疑自己穿到這和沈韞糾纏不清,八成哪輩子欠了這個活祖宗的。
後面眾人起鬨:「小傻子害臊了!準備什麼時候嫁給沈秀才啊!」
陸長青一個踉蹌差點摔飛出去,倒不是害臊,他就是急著找沈韞問個清楚,寫的這什麼玩意兒?
沈院兒一分為二,沈韞的小院子重新開了個門,因為時間倉促,兩扇門都是用木棍紮成的,門上掛滿了荊棘草,扎手的很。
沈韞難得清閒,坐在院子裡用木頭鑿了個簡易的魯班鎖,一瘸一拐的在門口擺弄著。
餘光瞥見某人風風火火跑來的身影,沈韞一點也不意外。
「沈韞!」陸長青叫住他。
沈韞往他手上看了眼,自動忽略掉那封信,道:「早飯呢?」
沈韞的起色看起來比強兩日好太多,只是一身洗的發白的長衫襯得他臉色還有些蒼白,更重要的是,他額頭上的束帶束額不見了。
眉間痣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白皙的腦門乾乾淨淨的,要不是自己親眼見過,他都懷疑之前是自己的錯覺!
陸長青沒忍住多看了他兩眼。
「吃了。」本來是帶著的,後來路上生氣,陸長青含著恨吃了,「你……」
街坊鄰居都看著,陸長青實在拉不下臉在大門口跟沈韞討論這封信的內容,黑著臉擠進門裡。
陸長青道:「進來說。」
沈韞扶著牆一深一淺的跟著,「外面人都看著呢。」
他不說話還好,一張口就能把陸長青氣死。
現在知道不好意思了,寫這信的時候怎麼就好意思的!
陸長青壓著聲音,控訴對方的作為:「我讓你寫事實不是胡編亂造!」
他抖著手指頭指著信上的字。
「你看你寫的什麼,什麼兩情相悅?什麼世俗不耐不容此情為之寧殉也算佳話,你瘋了嗎?!」
沈韞反倒聽得津津有味,「你認字啊,寫的不好嗎,現在都知道你我二人是殉情,並非是你害的我差點丟了性命。」
「……我不認字我也能聽到啊,」外面多少人都傳開了,陸長青忽然覺得爭論這些好像沒有什麼意義。
陸長青泄了氣,看著沈韞問道:「是因為我看到……所以你才故意這麼寫的。」
除此以外,陸長青想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釋。
沈韞對原主的厭煩人人皆知,落水後也幾次對他避之不及,惡言相向,在撞破沈韞秘密後態度突然轉變,這信將他高高架起,倘若那秘密真被說出去,他與沈韞就徹底成了一段孽緣。
他急於撇清關係,卻正中沈韞下懷,故意這般就是我了牽絆住他。
沈韞眉眼帶笑:「我還不值當為這種小事大費筆墨,就是覺得你人不傻了,長得也不錯,纏著你我也算苦日子裡能找些甜頭。」
撇清關係是不可能的,沈進才不死,他寸步難行。
當然靠他一個人不行。
陸長青清清白白,又有一副老好人的心腸,這樣的人用起來也放心。
「那我覺得你想多了。」陸長青不信他的鬼話:「我很忙,沒空跟你過家家,耽誤我娶媳婦兒。」
娶誰都不娶沈韞!
陸長青是真的有點怵沈韞,嘴上一套背地裡又一套,鬼心眼兒多的都數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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