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箐認真凝了一眼沈韞,「你會活活疼死也說不定。」
經歷過千刀萬剮的人,還怕什麼疼。
沈韞道:「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我會疼死,姚大夫沒有信心的話,可以讓陸長青給你做下手。」
姚箐發出質疑的聲音:「他?」
沈韞揚揚下巴,輕笑道:「他救過我爹的命,我信他。」
陸長青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關乎到沈韞一輩子的事。
結果這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就給他安排上了。
「姚大夫,稍等一下。」
陸長青給了姚箐一個抱歉的眼神,拉著沈韞走到一旁。
陸長青神色肅然,看得出來很緊張此事。
「咱別那麼草率好嗎,萬一成了癱子我不得伺候你一輩子?」
沈韞涼冰冰的看過來,「原是嫌我,怪不得這麼積極的給我治傷。」
陸長青哪有這個意思,汗顏道:「沒有,我是覺得可以在等等,等遇上更好的大夫,說不定……」
「陸長青,你沒聽她說嗎?神醫在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門外的光亮照進他的眼眸,那丁點兒的明媚似乎漾出了細碎的柔和在他眼底流轉。
沈韞難得好聲說道:「我不是信她,我是信你。」
陸長青知道拗不過沈韞,嘆了口氣也就作罷。
到底是他把人帶來的,給了人希望又親手撲滅,挺殘忍的。
而且就算等,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等得起,沈韞不一定等得起。
姚箐見他們已有決定,猶豫片刻,便著手叫人準備湯浴。
要讓沈韞泡上一個時辰,就可以開始了。
藥浴還得是陸長青親自上,姚箐一個女人,自然不方便。
還藥童進去,陸長青不方便。
放在現代沈韞這傷也就是個小手術,放在古代,要了命都有可能。
陸長青站在浴桶後面一下沒一下的給人身上澆淋湯藥,嘴上叨叨個沒完。
「姚大夫的藥里有麻醉的作用,你喝了會睡著,就感覺不到疼了。」
「要是你中途醒來,你就叫我名字,我就在旁邊守著。」
「但我有可能在給姚大夫打下手,有些顧不上你,到時候給你一塊布咬著,千萬不能咬舌頭。」
沈韞靠在浴桶邊緣閉著眼,被熱騰騰的湯藥熏得昏昏欲睡。
「陸長青,你煩不煩。」
囉囉嗦嗦沒完沒了。
陸長青跟沒聽見一樣,繼續叭叭說個沒完。
等他說的口乾舌燥才意識到沈韞已經好久沒有回應了。
他彎腰仔細看了看人,見人歪著腦袋靠在宇通邊緣睡得正香,細膩的臉頰熏得紅彤彤的,細密的睫毛根根分明的彎起一個很好看的弧度。
陸長青還是第一次親眼瞧見沈韞睡著的樣子。
就好像兇巴巴的小老虎突然收起爪牙,睡著的樣子看起來也不知過是一隻毛茸茸的貓兒一樣,可愛的想讓人吸兩口。
陸長青輕手輕腳的裹起沈韞,遵照醫囑放到裡屋的榻上。
紅著臉好好的,仔仔細細的,幫著人把衣服穿好,才出門去喊姚箐。
姚箐準備妥當,動手前忽然問了一句。
「你們倆什麼關係?」
陸長青正全神貫注的準備打下手,突然被這麼一問有點懵。
姚箐又道:「你們這樣的我見多了,我就是多嘴一問。準備開始吧。」
陸長青:「……」
您這嘴確實有點兒多。
姚箐雖然嘴上說著沒有把握,但是下手非常利索。
血淋淋的刀口下斷裂的骨頭肉眼可見,姚箐將多餘的肉芽一一剔除,再生生將兩根錯位的骨頭接回原處。
陸長青都能聽到一聲骨頭的脆響。
大概麻藥勁兒過去,沈韞渾身一抖,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
姚箐處於長時間的凝神狀態,不敢懈怠,此時也滿頭大汗,手上明顯不如方才麻利。
「摁住他。」
兩個小童站兩邊壓著沈韞的四肢,陸長青抬頭望了眼雖然睜開了眼,但眼神還處於迷離狀態的沈韞,知道縫合傷口最後一步不能拖太久。
「姚大夫,我來。」陸長青道。
姚箐臉色都有點白了,看到陸長青堅定異常的眼神,最後還是選擇相信。
陸隱的兒子,應該不會差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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