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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死這種事自然是人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齊王的動作來的太突然, 要不是他早有準備,說不定今天就真的折在裡面了。

「齊王要殺我,我不死,齊王不會放過我,我用假死騙過了他,但此事絕對不能聲張出去,否則禍及全家。」陸長青說話挺費勁的,想換個舒服點的姿勢,稍稍一動,胸口傳來的劇痛讓他想起自己還挨了一刀。

同樣的位置,同樣的人。

這種虧也只有沈韞能讓他心甘情願的受著了。

陸長青不敢再動,歇了一會兒道:「娘,準備給我操辦後事,不用避諱,就說我路上遇到猛獸,屍骨無存。」

柳三娘聽的心肝直顫,哪怕知道這話就是用來應付外面那些人的,她也不好受。

「就不能找個好聽的理由嗎?」柳三娘眼角噙著淚,有些生氣:「你這孩子,總是什麼都不說,今天要不是姚大夫在,你讓我們怎麼辦?」

事情鬧得人心惶惶,確實也有他的責任,陸長青不狡辯,只承諾道:「下次不會了。」

「這次金蟬脫殼不能留下任何線索,屍骨無存的理由剛好,就算他們去挖墳掘墓也不會有所懷疑。」

柳三娘自然是要為了陸長青著想的,只要孩子沒事,怎麼樣都行了。

陸長青胸口那一刀可以說是自己捅的,傷口深了點,卻和上次一樣,沒有傷到要害,只是比上次嚴重些。

反正他現在是個死人,在昌武侯回來之前,他可以好好的休養生息。

他這兒有李成照顧,二樓司遙剛剛產子,身邊缺不得人照顧,老大陸玉山不會細活兒,柳三娘便上樓去照看。

不過一會兒,陸玉山抱著孩子跑過來,臉上掩不住的興奮,「長青,是個男娃!有八斤重呢!」

陸長青忍著傷口疼,硬是要坐起來抱抱孩子。

小孩兒渾身通紅,還皺巴巴的,丑極了,兩隻小小的拳頭來回揮舞,好像知道自己已經來到了這人世間,張大嘴巴一點也不客氣的放聲啼哭。

陸長青輕輕捧著寶寶的小手,問陸玉山:「大伯,起好名字了嗎?」

陸玉山滿是慈愛的望著孩子,靦腆的抓了抓耳朵:「咱不是讀書人,起不來那種文鄒鄒的名字,今天你又差點出事,可把你遙哥兒嚇壞了,我尋思著做什麼都不如孩子健健康康的,要不就叫長生吧。」

陸長青點了點小寶寶的臉蛋兒:「你有名字了,叫陸長生,長命百歲的意思。」

好算遙哥兒沒什麼事,要不然陸長青得愧疚死。

姚箐忙活了一夜,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陸長青真心道了謝,並邀請姚箐來參加自己的葬禮。

姚箐白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走了。

次日,喜聞樂膳門前就張貼了通知,暫停歇業。

一大早,陸玉山拉著那木板板車,木板板車上拉了口棺材回了村。

柳三娘哭的雙眼核桃一樣,其實是用洋蔥熏了一夜的成果。

從古至今都有人死後落葉歸根一說,陸長青的葬禮當然還是要回去辦的,正好避開人魚混雜的小鎮,在村里會更安全一些。

司遙身邊離不開人,李成則留在店裡。

第三日,陸長青下葬的日子到了。

過來弔唁的人不少,還有不少附近村子的居民,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陸長青為人看病,廣結善緣的緣故。

不遠處的一個山頭上,沈韞站在那裡,寒風冽冽,吹得他衣角翻飛。

從他站的這個位置向月亮溝的方向看去,正好可以看到出殯的隊伍,白花花的紙錢飛的滿天都是,隱隱約約的痛哭聲在冷風中越發刺耳。

沈韞望著那口黑漆漆的棺材,他甚至在想,陸長青躺在裡面會不會感覺到冷。

那個曾口口聲聲說要阻止他作惡,誓要纏著他改邪歸正的傻子到最後還是被他害死了。

蕭難拿了件禦寒的衣服從身後走上前,想要為沈韞親手披上,可想起這段時間沈韞對自己成見頗大,中途又縮回了手。

「阿韞,人死不能復生,莫要為了不想乾的人再凍壞你的身子。」

話音還沒落下,沈韞的拳頭就落在他的臉上。

蕭難口中很快瀰漫著血腥,他捂著下頜不可思議的看向沈韞。

難道就因為殺了一個陸長青,沈韞就要跟他翻臉?!

那他口中的仇恨算什麼,他們倆之間的合作又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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