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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長青涼水洗了把臉,疲憊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第一次以這樣的身份站在人前,一個個年輕強壯的士兵在面前嚴陣以待, 寂靜之下無聲的壓迫感懸在每個人心頭。

是不是應該說點什麼, 就像蕭難出發前那樣威風凜凜的慷慨陳詞,鼓舞一番士氣?

陸長青掃過將士們一雙雙黎明前仍然發亮的眼睛, 只說了句:「不多說什麼,願此行必勝, 一去定風波。」

凌冽北風呼嘯著吹散空氣中的沉默,數不清的將士們默契的舉起手中長槍,在地面連砸三下,悶沉如雷聲一般砸開破曉。

陸長青前方開路, 身後如長龍一樣的隊伍走過寂靜的街道,走過房內亮起燭火的百姓門前,走過高大宏偉的城牆高門。

一輛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馬車出現在視線里,那馬車停在道路一側,不算擋住他們去路。

本不該在意的,可陸長青還是停下馬,對身邊亦是一身戎甲的夜鶯說道:「你們先走,我很快追過來。」

夜鶯攔著他:「主將不可擅離職守。」

陸長青嘆道:「不會耽擱太久,容我去跟……他道個別。」

夜鶯身懷內力,不用眼看也能察覺到那馬車裡氣息流動,應該是沈韞了。

常津予對沈韞一向客氣,還救過常津予的命,夜鶯的態度不好那麼強硬,放陸長青去了。

陸長青一股腦鑽進馬車,就聞見一股清冽的酒香。

沈韞裹著雪白的狐裘坐在那兒,手邊的小桌上放著剛溫好的酒,他穩穩噹噹斟滿兩杯,在陸長青上來時順勢推到人的手邊。

「壯行酒。」 沈韞說:「怕你怯場。」

陸長青笑了:「不怕,到了寧城還得倚仗老侯爺。」

沈韞借著窗外透進來的晨光在陸長青臉上看了一圈,「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子了,你要這樣裝到什麼時候?」

這個問題陸長青還真沒想過,他只是覺得現在的身份更方便去做一些事,等到有機會,他肯定要做回自己的。

陸長青摸了摸自己的臉:「大概要等這一切平息後吧,怎麼,想見我了?」

沈韞笑笑:「實在太醜了。」

這倒是實話。

陸長青摸摸自己的臉,也跟著笑了,端起來面前那杯酒一飲而下。

沈韞知道他們二人時間不多,略微喑啞的聲音在小小的車廂響起。

「胡人這次拼盡全力定不會輕易撤退,閔州有硝石,我會儘快處理斷了胡人的火藥供應,斷了火藥,胡人靠的就只有蠻力,不過……」

「他們肯定會想到火藥暴露,我們國家內部會緊急處理,所以,他們要爭個魚死網破,必然會有後手。」

陸長青不打斷他,靜靜地聽他道來,哪怕只是在這一方小小的車廂內,外界一切風雨盡在掌控之中。

這樣一個看起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文弱書生,內里是根根分明的傲骨,他坐在那,也是另一種少年人的意氣風發,劍指天下。

沈韞不知道陸長青想的什麼,他用指尖沾了水,在桌上畫了幾筆。

「寧城背靠運河,只能進不能退,將他們引去東門,那邊臨近運河,山路崎嶇,多有暗沼,能消耗他們最少三成兵力,倘若胡人攻進城,不要戀戰,沿著運河分東西兩路,逃的越狼狽越好,等待機會,請君入甕,繼而捉鱉。」

「胡人擅長騎射,儘量不要在開闊的地域與他們爭鬥,若是近戰,提防陰招,比如蠱毒,暗器,陷阱,其中他們精通操控人心,留意軍中是否有細作……唔,能聽懂嗎?」

陸長青好歹也是名牌大學畢業的高材生,被沈韞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弄的好不丟面兒。

陸長青嘖道:「這是什麼話,我能原封不動的講原話講給老侯爺聽。」

沈韞的表情卻沒有陸長青那麼輕鬆,「皇帝野心太大,所以援兵不會那麼快過來,我們只有這些人馬……陸長青,回去還有機會脫身,我勸你……」

「不用勸,全城的人都守在那,我哪也不去。」陸長青再倒一杯酒,「下次見面不知什麼時候了,我要是……你去了京城,找我爹,陸隱,他沒死,能解你身上的毒。」

沈韞還真沒想到陸長青他爹……是那個老頭子,他在月亮後很少出門,消息閉塞,也就沒有留意陸長青的身世,眼下震驚之餘細細想陸長青平生履歷,確實合理,可陸隱怎麼會還活著?!

陸隱的屍體當年他親眼看過的,死的透透,甚至之後的幾年裡都沒有發現,若他活著,那當年他偷梁換柱將阿姐從天牢救出來後,直到三年前他眾叛親離,蕭越利用阿姐威脅,導致後面一系列的叛變開始……

是陸隱背叛了他安排了一場假死,還是有人暗中救了陸隱……

叛變的滋味實在不好受,特別是知道陸隱也在其中扮演了不知名的角色,一瞬間激起的怨恨讓他無法面對陸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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