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青的手輕輕拍了拍沈韞的膝蓋:「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沈韞觸電似的揮開陸長青的手,語氣生硬道:「別耽誤時間了,快走吧。」
陸長青對沈韞翻臉如翻書的角色感到不解,自己明明沒有說什麼,怎麼突然就生氣了。
難不成是不想解了離心散的毒,可這毒太消磨人的身子,說的不好聽點兒就是拿命換的。
陸長青還想再囉嗦兩句,誰知沈韞氣性上頭,毫不客氣沖他罵道:「還不快滾!」
陸長青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也賭著氣下車,騎上馬飛奔而去。
沈韞在馬車上久久不得平靜,若真是他想的那樣,他做什麼在這裡幫仇人的兒子出謀劃策!
他有些失了理智,腦子裡亂的捋不出個所以當然,更無法偏見的認為不明真相之下的事實。
自己的身世……也就是這具身體的身世要查,陸長青的也要查,等他一一查清,有冤報冤,有仇報仇。
寧城的戰火不分晝夜,厚重的城牆被火藥削去了一半,坑坑窪窪,搖搖晃晃的支撐著最後的尊嚴。
胡人的火藥已經不如以前猛烈,但也消磨了不少常家軍半成的兵力,他們便開始偷偷摸摸潛入進城到處殺人,製造動亂。
百姓已經聽不得誰的話,危急關頭散的散,跑的跑,運氣好的逃出去,運氣不好的半路碰上胡人,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常北望一大把年紀上了戰場到底不如從前,幾場對戰下來已經有些體力不支,被手下幾位得力將領強迫就在軍中休息。
齊王蕭難和陸長青帶來的兵馬先後趕到,將幾百名內亂的百姓兵力壓制住,讓腹背受敵的常家軍才有了喘息的機會。
常北望立刻開始清剿藏在城中城中的胡人,城內動亂暫時得到控制。
年後第一個節日,上元節,本還是辭舊年迎新年,闔家聚在一起吃元宵賞花燈,如今卻只能擠在一處,吃著同一口鍋里出來的米粥裹腹。
怎麼看都蒼涼無比。
不等他們整理好軍中,胡人再次奇襲,這些草原上長大的漢子一個個兇悍無比,他們分出一部分人連夜爬上城牆,用泥漿滾出來的石頭插上倒刺,一路滾進城中,再有一部分人帶領著窮凶極惡的獒犬殺出血路。
好在常北望聽了陸長青從沈韞那裡學來的話,早有防備,埋伏的兵將在他們剛剛露頭時,截斷胡人後方支援,很快占據有利地位守住城門。
除了東門,其餘三處兵力充足,唯獨東門一處偏僻薄弱,成了胡人的眼中釘。
常北望怕他們不上當,故意叫人在東門燃起狼煙,派出一隊人馬在東門附近徘徊,做出偷襲的姿態。
如沈韞說的那般,東邊有暗沼,胡人心急,一路被牽著鼻子拱到了東門,損失不少。
儘管如此,可胡人的兵力仍在他們之上,他們好像不遺餘力的傾巢而出。
他們與之糾纏了半月,朝廷援兵終於有了消息,據說正在路上,不日就到。
同時,後方傳來一道消息,徹底擊垮了常老侯爺。
常津予因射殺朝廷命官,被皇帝親封的御前大將左放以謀逆的罪名一劍刺死,左方重掌閔州的掌控權。
陸長青聽聞這個消息,也是腿腳一軟,常津予為人他在清楚不過,他不信一個為國為家的人,能擔得起叛賊兩字!
沈韞還在閔州,他又怎麼樣了?
第49章
兩日前。
沈韞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副身體的親生父親, 灰瞳六指,名叫觀山燕。
但沈韞知道,觀山燕不是他的真名,曾經還是謝之淮的身份時, 他與這人有過一面之緣。
新帝的親舅舅, 卓泱。
在看到陸長青給他的那些信息時, 沈韞就有猜測到是此人, 沒想到真被他猜對了。
他對卓泱唯一一次見面是查封卓家販運私鹽被抄家流放那日。
桌泱為首全家上下無一倖免。
那時他和阿姐站在酒樓上,阿姐哭的很傷心, 他站在旁邊看著滿大街熱鬧喧譁,目光便於囚車上的卓泱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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