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禮下車時還覺得意猶未盡,有些靦腆道:「下次有機會,你我二人再好好坐下說話,我做東。」
沈韞自然不會拒絕:「周兄邀請,就是奔赴火海我也樂意。」
未避免沈韞的馬車被有心人發現,馬車停在皇城附近的暗巷裡,周寅禮知其好意,拜別後,孤身朝著那廷門深深地皇城走去。
巨大的城樓投下的陰影像是一張血盆大口,很快將周寅禮吞入腹中。
沈韞望著這人的背影,竟然生出幾分感慨。
皇城人人嚮往,可又是什麼好地方嗎?
周寅禮這種人不適合在權利的洪流里奔走,以他的能力做點生意,或是老老實實回家種田,都要比他現在過的好。
路過集市,初九買了兩份酸棗蜜水,鑽進馬車遞給沈韞一份。
沈韞最近酷愛這口,喝下去酸甜可口,很適配今日的心情。
儘管沒能殺了莊天佑那個蠢貨,但他可是搭上了周寅禮這條線,日後可為他弒君這條路上添磚加瓦,是能利用的一把尖刀。
初九連三口解決了一碗蜜水,一擦嘴巴說道:「先生,周公公不是個太監嗎?他說話怎麼跟其他太監不一樣,像這樣——」
初□□著宮裡裝腔作勢的太監比劃兩下蘭花指,捏著嗓子說:「說話扭扭捏捏,像個女嬌娘。」
這問題還真問住了沈韞,博學甚廣的沈韞不確定道:「也不全然是吧,周大人學不來那些,他們只是沒了……那個東西,並不是變成了女人。」
他沒當太監的經驗,實在沒辦法言傳身教。
周寅禮將今日去見莊老的經過一五一十講給蕭越。
兵部尚書莊達混跡朝堂多年,必然是有些手段的。
皇帝的試探已經擺在明面,莊老擺的架子奇高,沒有一點做賊心虛的樣子,私底下也是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查不到一丁點的錯處。
這事情消停了幾天,莊老倒是親自遞上奏摺,說那鄭恭無意捲入一場人命官司,現已徹查清楚,原是兵部武庫丟了一批軍械,受了賊人栽贓陷害,被其威脅利用不堪受辱才選擇自盡,現已將賊人捉拿歸案,軍械也一併找回。
案件里外都安排的合情合理,甚至人證物證具在,蕭越就此放下戒備,隨及下了道旨意。
兵部與鍛金閣要一起引入一批新的武器和能人,要莊老與鍛金閣的司命段九易共同處理安置那些武器,特別要照顧那位大師,不論用什麼法子也要讓此人留在上京收做己用。
此事是秘密下的旨,只有莊達與段九易知道,但這瞞不過卓泱的眼睛。
『往生路』上的樁,卓泱為表忠心已交接給蕭越,共享『往生路』信息的同時,卓泱也會以暗樁分四方位使區分,為保『路』上平安,四位位使身份保密,底下的樁子保密,保證在其他路線出事暴露後,可以保住其他『路』。
每一為位使掌控者東南西北四方為的陰陽道,卓泱便是其中一位位使。
卓泱在蕭越面前自爆身份,共享了他所掌控的『上路』,至於其他三位位使,他也無法詳細告知蕭越。
所以蕭越忌憚他,同時又需要卓泱的『上路』來與其他三路共享信息。
蕭越拿捏著卓泱的『上路』,以為卓泱並不知曉此事,實際上他關注的重點不太對,因為沈韞這兩年的光景借著卓泱的勢偷偷的在京城建立了自己信任的『樁』。
那是一條比卓泱『往生路』更為精妙的關係。
鄭恭是當年參與謝家滅門慘案的參與者,他的死只是一個開頭,是想讓莊達露出馬腳,也是離間莊達與皇帝的一個小插曲,莊達隱藏的再好,可還是露餡了。
那個被他抓起來當做替罪羊的犯人,是鄭恭曾經舊部,謝家慘案後被鄭恭讓他離開,此人拿了不少得酬勞回家做了點小生意,一直都是本分的老實人。
事情追溯到幾十年前,蕭越那時候可能都還沒有出生,他就算手裡拿著『往生路』的暗樁,十幾年的舊事他也不可能知道。
沈韞是當年的受害者,是謝家唯一留下的血脈,他知道很多細稍末節的東西,查起來並不難。
鄭恭死了,下一步就是莊天佑。
莊天佑一死,他的劣跡都會公布於世,蕭難要將引進武器和能人的事恐怕要重新慎重考慮了。
所以,莊天佑必須死。
莊達必須不能接手引進問題,不然要除掉莊達就更難上加難。
剛傳回的消息,說那些兵工廠的人也就這兩日抵京,殺莊天佑的事迫在眉睫。
莊天佑上一次光著身體誰在巷子裡鬧了個滿城的笑話,這兩天羞於見人,難得呆在家裡沒出去禍害人。
沈韞安排了人放出消息,說今日醉鴛樓有新來的絕色美人獻舞迎客,還準備了陳年的女兒紅邀公子共度一晚,那莊天佑果然沒能按捺的住,下午間收拾的人模狗樣,大搖大擺的進了醉鴛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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