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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些她都知道,她不過是不願藍瑩再動用她所存不多的玄靈聖血。

而藍瑩之所以不輕易在人前的露面,正是因為她就是在世人眼中已經隕落的上一屆玄靈聖女。

她的玄靈聖血可以使人起死回生。

而她們,作為宗派覆滅後殘存的餘孽,只要活著就肩負著復活玄靈聖樹、重建玄靈宗的使命。

她們早就立下誓言,願為此付出一切。

隨著藍瑩的手起刀落,花色殞命,同時她的手腕被割開一條長長的傷口,運氣許久,才有一滴瑩藍的血液隨之滴落至花色的唇邊。

血液滴落的瞬間,花色灰白的面色瞬間容光煥發。

琉璃連忙運氣為藍瑩止血,卻不禁濕了眼眶,她哽咽道。

「師父,藍靈聖血無可再生,你的身體就快枯竭了......」

「無礙。」

藍瑩收回手,裝作無事般背於身後,嗓音是一貫的冰冷無情、不帶一絲溫度,「管好你自己。」

「花色已死,她起死復生之事,切記不可外傳。」

琉璃點頭,垂眸為花色掖好被角,心下再三猶豫,雖知藍瑩不喜,仍抑制不住內心的傷感,對著她的背影跪下。

「師父,還望保重身體,玄靈一脈只余你我二人。」

藍瑩離去的背影一震,嗓音略潮,「既你知如此,更要懂得保全自己。」

「徒兒遵命!」

琉璃領命起身,餘光卻瞥見正臥在床榻上的祝楠石,像是昏迷不醒,忙追問。

「師父,這祝楠石該如何是好?」

「你守在此處,自有無極宗弟子會來認領。」

藍瑩回頭,面紗不知何時已隱去,露出她那張顛倒眾生的絕色容顏。

五百年前,認藍瑩為師的很長一段時間,琉璃都未見過她的真容。

直到一次修煉無意窺見,琉璃方覺其掩蓋面容的目的——她實在太美了,美到讓人覺得任何修辭都蒼白無力。

這樣極致的美,若不好生遮掩,只會招來禍患。

據琉璃所知,這世上現存的人中,只有兩人見過她的真容,一人是她自己,另一個則是無憂子。

所以也不難理解為何玉樹臨風、法力高強的無憂子哪怕放棄得道成仙,也要圍在她身邊幾百年,為她所用。

自古得道成仙,難過一個「情」字。

「師父,恕我多問,我們為何要冒險救祝楠石?」

琉璃在藍瑩面前鮮少多嘴,心知有些唐突,卻不得不問,於是補充道,「因我暫將他作為修復結丹的對象,不知......可否?」

藍瑩漂亮的鳳眼轉瞬眸色凌厲,帶著威壓,問到最後,琉璃不由聲如蚊吶。

「不可。」

藍瑩的回覆乾脆利落。

「為何?」

琉璃不解發問,眼裡滿是探究。

祝楠石不過一屆無極宗弟子,家世也是普通凡人,藍瑩為何冒著被玄策發現的危險,也要力挽狂瀾?

「他的身份絕非你看到的那般簡單,他對我們將來所謀之事有大用處。」

藍瑩嗓音鄭重而堅定,繼而又略有放軟。

「無極宗弟子諸多,你再挑一個便是,他有情債,怕是無法如你所願。」

情債?

祝楠石那個鐵疙瘩有情債?

怕不是上輩子的吧。

琉璃疑惑漸起,追問道,「那敢問師父是如何及時得知消息,前去營救的?」

「受人指引。」

藍瑩的簡明回答,卻在琉璃的靈台里飛速運轉。

如此及時且準確,這報信之人定是身處此局之中。

首先排除銜珏,那日他也是無故捲入;祝楠石、穀雨和玄策都沒有通風報信的能力或動機;紀長風身處局外暫且不論;花色根本就是玄策的眼線,也不可能。

若非那個洞悉全局的人一直藏在暗處不曾露面,最有能力這般做的只剩下設局者白無雙。

可他既然選定了祝楠石作為墊背,為何又施以援手,或者是另有隱情?

「一位故人。」

藍瑩似是想到什麼,難得有閒情地補充道。

琉璃這才留意到,不知何時,藍瑩竟走至祝楠石的床邊。

她罥眉輕蹙,望向他的眸光在複雜中帶著些許深沉。

聯想到方才談論的字眼「情債」,琉璃心弦微動,憶起無憂子曾有一日醉酒,似也向她提過藍瑩因有情債,故此生註定無法回饋他的愛意。

當時她還只道是無憂子這老道愛而不得,強行給自己找的藉口,如今看來所言非虛。

許是注意到琉璃探究的目光,藍瑩果斷收回視線,給了她一記冷眼警告,「除此之外,無極宗還有一人,你切記要離得遠遠的。」

琉璃小心抬眸,目光疑惑,「何人?」

「那人名銜珏,心思頗為深沉,小心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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