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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恍然,這也正是玄策重傷白無雙的緣由,正好形成完美閉環。

「妙啊!」

琉璃讚嘆出聲,「想不到銜珏師叔竟如此聰慧!」

她竟還知道聰慧一詞。

銜珏轉眸,盯上琉璃的眼神卻帶著抹意味深長。

「你難道就沒有想過,紀長風自西山醒來,為何會突然對你大獻殷勤?」

琉璃雙頰飛紅,那點被壓箱底的小心思被當面挑出,頓時羞愧難當,大聲掩蓋道。

「何為殷勤?無稽之談,不過就與他多說了幾句話而已.....」

她一想到與她調情了幾日的小道長竟然是玄策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就膈應得吃不下飯。

昨日傍晚兩人在河邊互訴衷腸仿若還歷歷在目,他還一個勁兒給她提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嘔~

等等。

昨日紀長風為何反常地與她反覆提及他手上的灼痕?

琉璃腦海警鈴大作,質問出聲。

「難道他是覬覦我可陰陽雙術同修的體質?」

那日她在西山使出陰術,除卻她、銜珏、穀雨、花色,就只有玄策與毫無意識的魔兵在場。

當時穀雨身亡,銜珏與花色又沒動機暴露,琉璃便以為這事過去了。

沒想到還漏了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物,且潛伏在她身邊。

銜珏唇角微勾,冷言道,「總算是還沒傻透。」

「所以那日在馬車上,他拼命想帶我離開,其實是覺得我還有利用價值,並不希望我同你們一起送死?」

琉璃繼續追問,冷汗襲了一額。

答案不言而喻。

琉璃也在這時這才恍然到,原來銜珏一直不讓她替他治療灼傷,其實是為了保護她。

轉念又有些惱。

「銜珏師叔,這就是你不對,你分明早就已經知道紀長風就是玄策,幹嘛不給我提個醒啊?」

「你想我怎麼提醒?」

銜珏嗓音驟然拔高,壓著氣。

這幾日她不是跟安澤林眉來眼去,就是與紀長風拉拉扯扯。恨不得把整個無極宗的弟子都撩個遍,他的提醒管用嗎?

「我就那麼一說。」

不明白對方為什麼生氣,但總歸惹不起。

琉璃的嗓音弱下來,賠著笑臉道,「師叔倒也不至於動氣。」

銜珏撇開目光,胸口的怒氣許久才平息,負手而立道。

「紀長風的執念應該是一位女子,所以他不會真對你如何,至多不過是問出你特殊體質的緣由。」

銜珏的腦海驟然閃現出他在初遇琉璃那日,曾在無極宗山腳的據點看到過紀長風的一副畫作——隆山雪梅圖。

據穀雨道,紀長風在成為入無極宗前是名畫師,故這幅畫技藝精湛、立意新穎,銜珏倒也不感到意外。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這幅畫上的題詞——總道前路芳菲好,踏遍千山無覓處。忽而一夜暗香來,始憶門前癯仙開。

癯仙,梅的別稱,又指骨姿清瘦的仙人,再結合此詩的寓意——憐取眼前人。

他大概能猜測出紀長風應是有過痛失所愛的經歷,而這個愛人,雖身份不明,但應該是名女性。

隔了許久的問題,突然被認真回答,琉璃有些愣神,她微微偏頭望向銜珏宛如刀裁的側顏,胸口竟莫名湧起一股暖流。

正如昨夜她在一心求死、萬念俱灰之際,一股強大的、溫暖的靈力霎時奔湧進她的體內。

興許銜珏也沒有表面那麼冷冰冰。

想到這裡琉璃不覺抿唇一笑。

「笑什麼?」

銜珏偏頭,他並不覺得他正談論的事情有任何的趣味。

「想起一點事。」

琉璃自然而然岔開話題,「昨日紀長風約我湖邊賞景,他說他一直在等一個人,這麼看來倒像是真的。」

琉璃的腦海不覺浮現出昨夜湖邊,紀長風一袍雪衣、兩袖臨風的落寞背影。

「你還知道什麼?」

這倒勾起了銜珏的興趣。

「既是等,那便是不得,而且你想啊,能讓紀長風入魔都不得的人,那必然是已經死了的。」

琉璃望向銜珏的眼神別有深意。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之所以入魔,是想起死回生?」

銜珏靈台一頓。

立即聯想起當日在沈府偏廳議事,明知護送白無雙是個殺他的好機會,紀長風卻一心想要留在沈府參加儀式,還好當日他暗中與祝楠石傳音,令他務必讓紀長風護送白無雙。

而他費勁心機派魔兵前來攪局興許根本不是為了破壞,而是準備伺機而動。若求雨為真,便可劫了自己偷師。

「所以銜珏師叔,若求雨真能起死回生,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我猜玄策的下一個目標就是你。」

琉璃幸災樂禍地捂嘴偷笑。

「若我是第一個目標,那你便是第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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