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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燒儀式本就肅穆,不邀而近,又非本宗弟子,難免讓人生疑。

綠意一徑,引來一路弟子的側目,有的甚至擺出防禦的姿態。

「姑娘,還望止步。」

立於首排的祝楠石用劍擋住她的去路,做最後的通傳,仿若再往前一步就要拔劍相向。

琉璃快步上前,扯住綠意的衣袖施歉。

這種時候可不是鬧著玩的,可綠意絲毫不為所動,去意已決。

今日的綠意一身縞素的白,僅僅髮髻上戴了兩朵白簪花,花蕊是細密的瑩黃色,外衣的內襯、腰間的香囊、鞋面均用瑩黃點綴,遠遠望去宛如一朵迎風飄揚的小雛菊,分外惹人憐惜。

「我只是,想最後再看他一眼。」

綠意的嗓音一改往日的跳脫,嘶啞深情、帶著懇求。

琉璃一愣,甚覺蹊蹺。

她抓著綠意衣袖的手滑至手腕,那麼細細的一握,熟悉的觸感令她渾身一顫。

這不是綠意。

綠意好食,體型也偏圓潤,手腕肉乎乎的,才不是這般骨感。

她是花色!

琉璃確認般掃了一眼她的下顎,雖然做的很精細,卻仍留有覆皮的痕跡。

她沒用靈力幻化,而是麵皮易容。不僅如此,她還刻意模仿了綠意的聲音,難怪能騙過一眾無極宗弟子。

但凡使用靈力,就很容易被高階術士發現的。

不過這般明目張胆地頂替,藍瑩定是不許的。

她既不許,花色法力喪失,如何從魔界逃出來的?還不容她細想,眼前的「綠意」就險些與祝楠石兵刃相向。

一個不讓,一個偏要硬闖。

明明是兩個大活人,都像沒長嘴!

琉璃面色一轉,壓下氣性,好聲傳音與祝楠石道。

「祝師兄,不瞞你說,幾年前穀雨在洛河鎮時曾救過綠意一命。無極宗救死扶傷無數,

這男女之間不好四處宣揚,如今,她不過是想送自己的救命恩人最後一程。」

祝楠石的目光熄下來,望著綠意的目光帶著審視,量她也不敢作出什麼出格的事,身子一側,讓出一條道來。

頂著眾人注視的目光,「綠意」跌跌撞撞地走上前來。

時隔三個月,她終於又再次見到了他。

那些無法傾訴的懊悔;那些無處安放的思念;那些難以忘懷的遺憾,明明沉在心底那麼深、那麼久。

可全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化成一縷青煙,飄散在兩人共同的回憶里。

其實也不是非見一面不可,籠統就相識幾日,談不上多熟稔。拋開西山的救命之恩,不過幾句溫言細語,不過幾面頷首之交。

可有些人的出現從不以長短而論,他從天而降、他驚鴻一瞥、他擋在她身前,自此她的夢境便再容不下其他人。

此時的穀雨靜靜地躺在柴床上,面容安詳,好似只是睡了一覺。

突然,花色就釋然了。

那些她認為熬不過的夜;那些跨不過的坎;那些無法償還的恩情;與心口那塊永生永世都無法填上的塌陷,都在見到他的那一刻,煙消雲散。

「你欠我件事,我會討回來的。」

「綠意」薄唇輕啟,原本明朗的天卻突然開始飄雪,風雪捲起她的衣袂,冥冥之中像是一種預示。

是你嗎?

強忍思念許久的「綠意」驟然破防,她淚盈於睫,半跪至穀雨的柴床邊。

眾人一片譁然。

什麼情況?

這怕不是普通關係吧?

就連被告知救命之恩的祝楠石都不由犯起狐疑,單單救命之恩能傷心成這般?

琉璃頓時如坐針氈,她緊張地牽了牽「綠意」的衣袖,與她傳音道。

「花色,夠了,走吧!不為你想,你也要為綠意想想啊!」

「你這般唐突大膽,叫她今後還如何在無極宗自處?」

「綠意」止住哭泣,她自己身敗名裂也便罷了,這幅軀體可是綠意的。

她面露不忍,最後望了一眼穀雨,在琉璃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怎會落雪?昨夜師尊明明已探了星向,今日午時前後大霽。怕不是有什麼隱情?」

位於首排的衛影望著突如其來的大雪,疑惑發聲,矛頭直指柴床前的琉璃與「綠意」,兩人背影跟著一僵。<="<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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