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檸柚真的不敢想這個「不然」。
「嗯,「季硯禮微微偏了偏頭,薄唇吻上許檸柚髮絲,也低聲應,「幸好。」
不然我很可能就遇不到你了。
彼此安靜擁抱了半晌,許檸柚想起什麼,又忽然略微退開身問:「所以你後來對你父親嗯…可以說是大義滅親,還賣掉了公司,是為了報復嗎?」
許檸柚確實是這樣想的,可卻不想季硯禮很果斷搖了下頭道:「談不上報復,我只是對他完全沒感情罷了。」
季硯禮對阮藍實在生不出愛意,自然也不會想要為了阮藍去報復季蕪。
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只是沒感情。
他跟季蕪更像兩個流著一脈相承血液的陌生人。
季硯禮十歲那年阮藍死後,季蕪勉強良心發現,短暫回家陪伴過季硯禮一段時間。
是真的短短三個月,後來隨著季蕪情人懷孕臨產,再到情人生的兒子出生…
季蕪就再也沒想起過還有季硯禮這個兒子了。
好在他家至少有錢,季硯禮在家裡管家保姆照料下也至少物質條件充足地長到了成年。
高三那年,季硯禮選定了保送,因此整個下學期時間都很充裕。
他向季蕪提出要進公司實習,季蕪倒也沒有多加阻攔,畢竟那時候季蕪情人的兒子才不過八歲。
於是進公司一整年時間,季硯禮名義上是實習,實際一直在暗中收集季蕪這些年做事不夠乾淨留下把柄的地方。
這是他早在選了法律專業,並提出要進公司前就想好的——
確實不是報復,非要說的話,該叫做處理垃圾。
後來終於收集到了足夠強有力的證據,季硯禮一舉匿名將季蕪以「財務作假及虛假陳述」罪名舉報,因為證據太過確鑿毫無迴轉餘地,最後季蕪不但賠償出大筆金額,更被判了十四年有期徒刑。
而在季蕪進監獄後,季硯禮將公司剩餘資產整合,統一轉賣給了早就選定好的沈譽集團。
「我最開始只是看準了沈譽效益好發展前景穩,沈總應該能給我一個滿意的價格,」季硯禮解釋道,「卻沒想到和沈總接觸過後意外發現,我們兩個人雖然年齡有差,但很投脾性。」
沈渟淵欣賞季硯禮敢於破釜沉舟的魄力,季硯禮在沈渟淵身上窺到了同類中的佼佼者氣息…
於是後來季硯禮選擇進沈譽工作,也是很順理成章的事情。
「我的家庭情況就是這樣,」季硯禮斂眸收尾道,「確實很不堪回憶不起半分愉快,所以我以前一直不想講,不想讓你知道,但是檸柚,還是那句話,從今以後無論你問我什麼,我都會毫無保留。」
即便毫無保留的同時,是讓自己陷入另一個可能會被「遺棄」的不安境地,可季硯禮還是決定如此。
秦赫的教訓,他只吃一次就足夠。
許檸柚又看了季硯禮片刻,他沒有再說什麼蒼白的安慰之言,只是將自己在季硯禮懷裡埋得更深,雙手將他後背環住得更用力,格外認真仿佛許諾般道:「季硯禮,以後都有我在了,我會對你很好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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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硯禮,孽種!你這個和季蕪一樣的孽種!我要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是你!就是你送我去坐牢的!季硯禮,你這麼不孝,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哈哈哈哈季硯禮?你還真相信了我以後會對你好嗎?像你這樣不懂正常感情的怪物,你不配讓我喜歡!」
……
「嗬…嗬…」
季硯禮劇烈喘息著倏然睜開了眼睛。
對上宿舍房頂,他還有片刻失神,直到下意識偏過頭去,看到了另一張床上依然安睡著的許檸柚,季硯禮才重重吐出口氣,好似徹底從夢境中清醒過來。
許是這一整天,先被秦赫的事情驚了心神,又對許檸柚坦白了所有家庭情況,因此毫不意外,季硯禮做了噩夢。
夢裡阮藍和季蕪張牙舞爪著斥罵他,甚至撲上來要掐他脖頸,可這其實都沒什麼。
真正讓季硯禮稱為噩夢的,還是他心底的不安投射在了夢境中——
是許檸柚告訴他,他不配得到許檸柚的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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