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唇,想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再抬眼時又被那雙漆眸眸底,像是大雪封山一般的晦澀蒼白看得收了聲。
好像所有情緒都被封在那雙深邃的眸,好像所有情緒都壓在他微垂的肩頭,但看向她時依舊勾著那副溫柔繾綣的笑。
時瑜心跳咚咚,她顫著睫羽想說點什麼,電梯門打開的聲音打斷了她心底湧出的那股酸澀。
「許律師?」
掛著工牌的設計師探出身子瞅了眼,他伸手好心地擋了一下電梯,又問道:「您要乘電梯嗎?」
許懷洲輕斂去眸光,視線轉過去時,溫聲笑道:「謝謝。」
他再看向那個一言不發的女孩,指尖輕撫過她壓在桌子上翹起的發:「我走了,時小姐。」
他動作很輕,輕到時瑜根本沒察覺,那唇角向上勾起半分弧度,低聲:「再見。」
那雙漆眸眸底盛著的溫柔色澤,以及他不變的似凌凌波光的專注眸光,隨著漸漸閉合的電梯門,就那樣模糊著看不見了。
時瑜站了好久,久到她盯著屏幕上跳動的紅色數字跳到-1,她下意識地仰著頭吸氣又呼氣,吸氣又呼氣,慢吞吞來回三個回合,總算把即將要從胸腔蔓延到眼眶的水漬重新壓回角落裡。
她低頭,才發現緊攥在手裡的包裝袋的一角,在她的指腹間勒出一道明顯的印記來。
*
宋一茉去外地出差,要下個月才能回來,這會大平層公寓只有時瑜一個人。
她拉開桌子找她忘記隨手放在哪裡的髮夾,珍珠髮夾沒找到,
卻翻到了一個小小的紅絲絨盒子。
女孩白皙的指尖在盒子上停頓半秒,半秒後她小心翼翼打開,裡面是一對對戒。
她的記憶恍惚被拉回四年前那個潮濕又悶熱的雨夜。
時瑜將其中一個套在手上,臥室內只開了一盞暖黃色的小燈,她張開手指對著遠處的天光,借著窗外琉璃瓦玉般傾瀉而下的月色,依稀能辨出上面刻著的名字縮寫。
那一小圈輕盈纏繞在她指骨間的銀色,隨著她晃動的幅度流淌過熠熠的冷光。
那光刻進她的眸底,連帶著那片盈著月光的琥珀色眸,也跟著漾起像波紋般的漣漪來。
許懷洲肯定不知道,不知道她其實在他離開後又把戒指撿回來了。
如果他知道後,他會是什麼表情呢,時瑜盯著那上面的縮寫,思緒陡然飄到那個雨夜。
她隔著窗簾餘下的縫隙,看著那個衣衫單薄的青年彎著腰,在那條鋪滿了鵝軟石的溪流里不停的摸索著什麼。
雨水將他的身形全部打濕,那個清冷堅韌,面對著任何折辱都不會打碎傲骨的青年,卻為她狼狽至此。
時瑜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他發現後會說些什麼。
應該會生氣吧……氣她玩弄他的感情嗎?時瑜想著,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女孩那張漂亮小臉勾著輕軟的笑,眼尾下垂的幅度看起來又好像很難過。
不過,她想他應該一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如果第二天,她沒有頭腦一熱邀請許懷洲來公寓避雨的話……
在那個沒有開燈的客廳內,她就不會聽見他一字一句啞聲問她:「時瑜,你說你討厭我,為什麼要哭。」
第27章
戒指「時小姐不解釋一下這個戒指嗎?……
時瑜晚上又失眠了。
好像她一閉上眼,腦子裡亂七八糟的全是這幾天發生的事情。
她有些煩躁地去摸藥盒,才發現輔佐睡眠的那一格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才恍惚想起上次她一直偷懶沒去醫院。
她還是很排斥去醫院。
第二天,時瑜頂著兩個黑眼圈再一次和哥哥請了假,她沒什麼胃口,隨便吃了幾口麵包當午餐,又裹上圍巾,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打車去了市中心的醫院。
她昨晚半夜掛了睡眠科主任的號。
中心醫院的院長是媽媽的朋友,時瑜本來不想來這裡,怕遇見什麼熟人再傳到媽媽耳朵里,常去的附院位置又太偏,她實在是有點沒力氣跑那麼遠。
直到時瑜坐上計程車,手機才跳出來雷陣雨預警,饒是以往在莊園的時候,出門一定會有阿姨替小姐把傘準備好,再不濟也會有私人司機,現在她一個人住,宋宋也不在,反倒沒想起來去關注天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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