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長大後很少再喊哥哥,看樣子好像真的非常苦惱。
聞言,時嶼安難得沉默了幾秒,連一貫的輕佻都斂下,頗有幾分認真的探究意味問道:「怎麼了?你倆……」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忽得停頓,那雙微挑的桃花眼眸底晃過莫名的心虛:「難道是那小子有了新女朋友……?」
「……」
時瑜抬起臉:「不是那個,就是……就是……」
兩個字被她念了半天,也沒「就是」個所以然來。
時瑜又嘆了口氣,垂落的長睫看著比剛才還要心事重重,繼續開口:「哎呀,就是覺得有點尷尬,他是不是還要在公司待好久啊。」
「你能不能叫我出去躲兩天……」
時嶼安剛想說應該待不了幾天,他的眸光錯開妹妹即將擰巴成一團的小臉,忽得看見了身後那個抬手想要敲門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
時瑜還在絮絮叨叨:「不出國出省也行,港城那邊不是也有集團的公司嗎,缺人嗎?」
「手裡的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要不你給我再放兩天假吧哥,我居家辦公也可以的,反正外祖父那還有工作室可以執模。」
時瑜說了半天,終於看見她哥不停眨著的那雙多情眸:「……你怎麼了嶼安哥,你眼睛抽筋了?」
可惜媚眼拋給瞎子看,暗示拋給傻子看。
時瑜就是那個毫不知情的傻子。
她繼續毫不知情的有點憂愁:「我總不能天天躲著他吧,感覺見面怪怪的,真的沒有什麼……」
時嶼安看著妹妹實在是不開竅,餘光又看見那個男人辨不出情緒的清雋面容,只得提高音量打斷妹妹繼續念叨,堆了笑往門口望去:「許律師,你來了怎麼不進來?」
「……」
時瑜背對著門口的脊背有了片刻的僵硬,剩下的話被她迅速又咽進了嘴巴里。
她用眼神示意她哥為什麼不提醒她,時嶼安用眼神示意他剛剛提醒了她沒看出來。
兩個人示意了半天,那邊站著的男人輕輕跌垂了眼,再掀起眼帘時,如墨般的漆眸晃過什麼微不可查的晦澀,只是又被他細密的長睫遮掩去,模糊著有些看不清是什麼。
依舊是那副端著不見山不見水的面容,那張臉上連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許懷洲溫聲開口:「我是不是打擾到時總和小姐了。」
時嶼安看著尷尬得差點要把頭埋進桌子底下的妹妹,只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著打圓場:「不打擾不打擾。」
聽著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時瑜頭也沒敢抬,乾巴巴道:「那你們聊,我去忙了。」
她說完,跟火燒屁股似的逃一樣的離開了。
儘管她裝得得體大方,目不轉睛,但路過許懷洲身旁還是緊張地差點同手同腳。
時瑜一路手腳虛晃地飄回工位上,將臉埋進文件里,亂七八糟地想如果文件再多一點能將她埋起來那就更好了。
時瑜邊想邊嘆氣,邊嘆氣邊轉臉,臉上那點軟肉貼在桌子上被擠壓得微微變形,耳畔響起熟悉的腳步聲,她松垂的眸光順著那腳步聲抬起幾分長睫,視線所及下是駝毛絨大衣的衣角。
時瑜「唰」得一下把頭抬了起來。
她動作太快,以至於埋在頭頂的畫稿差點被晃得飛出去,又被那隻修長白皙的大手拾起。
隨著那手的動作,伴隨著男人似冬雪覆蓋井口,泉水潺潺而過的清潤嗓音,他垂眸,尾音輕到似嘆息又似呢喃:「時小姐,方便聊聊嗎。」
*
時瑜和許懷洲站在了辦公室外的電梯旁,隔著身後那扇透明的玻璃窗,她默默轉了個身,企圖擋住組員若有若無的八卦視線。
時瑜假裝鎮定自若的樣子彎唇揚了個挑不出錯的笑容出來:「許律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時瑜想了一百種如何應對他的話,卻偏偏沒料到在那短暫的沉默中,許懷洲只是將手裡的餅乾遞給她。
還是她喜歡的那個,Nutella的榛子巧克力醬曲奇餅乾。
他輕聲,視線一順不順的落在那張漂亮的小臉,眸光泛起眷戀的漣漪:「前段時間一直沒買到,所以沒給你,抱歉。」
時瑜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有些茫然的接過。
他又道:「時總想處理的案子已經忙完了,剩下的只需要等通知就好,我明天也不用再來公司。」
他語氣停頓了一下,即使這會被女孩笑容里的疏離刺得心尖像是被銀針一下一下扎過,直至血肉模糊。
那種細細密密的但又難以忽略的澀意爬上心頭,壓在眉心,但許懷洲還是勾唇輕輕笑了下:「時小姐其實,也不用那麼大費周章地躲我。」
時瑜沉默著有點說不出話。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赞中文网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