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許懷洲掀起眼睫,眸底壓著點深沉壓抑的光,那光影斑駁晦澀,似有暗流涌動,就那麼穿過大半個客廳,直勾勾的放在她身上。
完了……對上他辨不出情緒的眸光,時瑜感知到自己的手又開始輕微的抖,她想,這下好像真的完蛋了……
那張臉上,沒有生氣,沒有動怒,沒有驚訝,也沒有傷心,還是那般清冷矜貴,溫和儒雅,平靜的毫無波瀾。
可他這會表現得越冷靜,時瑜就越慌張,就好像有一種風雨欲來之前的祥和……
在男人邁開的步伐中,時瑜條件反射「咔噠」一聲,關門上鎖的動作一氣呵成。
她從來沒有那麼慌張過,也從來沒有反應那麼快過。
許懷洲站在那扇緊閉的房門前,幾乎要氣笑了,他低聲:「開門。」
一門之隔,時瑜捏緊逐漸冰涼的指尖,連聲音都在抖:「……不要。」
「你躲什麼。」
女孩咬著唇,沉默著沒說話。
「時瑜,開門,我們聊聊。」
時瑜心想許懷洲這會都連「時小姐」都不喊,她怎麼敢給他開門,她哽了一下,乾巴巴道:「我們、我們沒什麼好聊的。」
「是麼。」
那頭慢悠悠漾起一聲輕笑,他嗓音依舊溫柔清潤,但又不顯愉悅,喉結上下輕輕滾動,拖腔帶調的尾音中顯得幾分微黏,像雨夜中無邊蔓延開的夜色:「時小姐不解釋一下這個戒指嗎?」
時瑜用手背捂住逐漸滾燙的臉頰,只覺得心跳聲快把她的骨頭都震酥了。
見裡面的女孩一直沒動靜,安靜了片刻,片刻後許懷洲像是妥協了般低聲嘆了口氣,他視線垂下看著緊握在掌心裡的那個戒指。
那小小一圈,刻著雕花,冰冷細膩的觸感,在昏暗的光影里流淌過熠熠的冷光,輕晃進他眸底。
那是他跟著導師在律所實習賺得工資,準備了很久的禮物。
可惜禮物沒送去,卻等來了她分手的消息,又眼睜睜看著他的心意被人像垃圾一般隨意踐踏,被毫不猶豫地扔進漆色雕花大門外的那條溪流。
他親眼看著戒指被扔掉,他茫然無措地找了好久,這會怎麼又重新出現?
許懷洲原握在門把的手再一次移開,輕抵在那扇紅棕色漆門。
那指骨曲起凌厲蒼白的弧度,冷白手背上隱隱顯現出清冷修長的靜脈。
他的聲音比剛才還要柔,低到氣音明顯,眉眼間幾分眷戀溫柔,仔細聽又有些啞:「聊聊好嗎,寶寶。」
男人額角的碎發垂落,隨著他微微低俯下頭的動作輕晃,連帶著那雙漆眸眸底的情緒都被晃得破碎又難捱,他輕聲:「你總不能要躲我一輩子。」
那聲溫柔呢喃在空氣中擴開繞人的波紋,又輕輕敲在耳廓,撩得那處皮膚升起細細密密的癢意,如果不是她背抵著觸感冰涼的漆門,時瑜都要懷疑自己腿軟到下一秒可以直接滑落在地上。
她顫著長睫看向不遠處那扇窗簾拉了一半的窗,窗外昏黑一片,悶得一點光都透不進來,像壓在一個密不透風的黑匣子裡,連夜景都模糊,只能分辨出依舊潮濕的雨聲。
像極了她這會和窗外雨絲一樣潮濕的心跳聲。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女孩頓了頓,輕軟的尾音都在發顫:「……你不會打我吧?」
許懷洲聽笑了:「我為什麼要打你?」
「那你不會罵我吧?」
「不會。」
時瑜沉默了片刻,終於,終於,在她胸腔內那顆心臟重重跳起三聲後,終於視死如歸的拉開那扇緊閉的臥室門。
她的聲音比剛才還要顫,連帶著那漂亮捲曲的睫羽都抖得不成樣子:「我開了,你要說什麼……」
第28章
困獸「真不喜歡了?」
自從和許懷洲在一起後,時瑜就喜歡研究一切與兩個人有關的東西。
她說任何物品都是有記憶的,是情感的載體,像她最愛的寶石一樣。
她最喜歡在那群亮晶晶的寶石里挑出來最漂亮最符合心意的,然後再經過她的加工設計成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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