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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她又為難道:「那叔公那邊的人呢?」

「我去看看,應該沒什麼問題。」秦以慈莞爾催促道,「你快些去吧。」

等粼秋離去,秦以慈才活動活動肩膀往靜茗堂走去。

靜茗堂中,一個帶隊的小家侍站在最前頭。見秦以慈來行禮道:「夫人。」

秦以慈笑著喚他起來,「今日這是……?」

看著幾乎堆滿了院子的大箱子,秦以慈面上神色不變,沒有欣喜也沒有猜忌,就是最普通最尋常的一張笑臉。

小侍恭敬回道:「我家老爺說您一人支撐家宅過於辛苦,便想著送您些東西幫襯。他本是想要親自前來的,奈何昨日回府便染了風寒無法外出,無法親自來此,便派小的前來相送。」

「叔公有心了,那我便在此謝過他老人家,等改日他身體轉好我便前去探望,當面致以謝意。」秦以慈笑著命下人清點院子裡的東西。

她也在箱子間穿梭,聽著小侍對這些東西的介紹,可見叔公是用了心的。

秦以慈帶笑點著頭,一位褐色衣裳的小侍抱著一個玉雕如意遮住了眼,竟直直撞上了她。秦以慈身子一晃,那領頭的小侍立刻斥道:「你這是老眼昏花了?怎麼什麼事情都做不好?」

那名小侍立刻放下玉雕彎腰道歉:「抱歉,是小的蠢笨,衝撞了夫人,小的給您賠禮了!」

秦以慈倒是不在意,柔聲道:「無礙,你也要小心些,莫要撞到了自己。」

常則受寵若驚,一時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秦以慈笑道:「好了,先去搬東西吧,送到側廳就好。」

常則連連到是,避開領隊的目光搬著玉雕繼續往前走。

面對領隊小侍的關切秦以慈搖頭表示無礙,又問:「這位小侍看著面善,不知如何稱呼?」

領隊道:「他叫常則,在府上做事很長時間了,有些蠢笨。」

秦以慈看著那小廝離去的背影,目光有些幽深。她微微勾唇道:「無事,人總是會犯錯的。你繼續說吧。」

等到正午,秦以慈才送走了叔公派來的小侍,粼秋也早已經準備好了馬車。

雖然西園寺在城外,但去那裡的路卻算不上難走。

大概是去的善男信女多了,也有人自掏腰包給這地方修了條平整的路。

不過午時,秦以慈便來到了西園寺。

雖不值香火旺季,但寺中依舊人來人往。

秦以慈跨過極高的門檻進入肅穆的大殿,之前在衛續葬禮上誦經的玄妙大師瞥見她的身影便迎了上來。

行一禮,道一句阿彌陀佛。

「施主今日可是來祈福的?」

秦以慈微微一笑,「自然。不過我還有一事相求。」

「施主但說無妨。」

「我要求一張符。」秦以慈緩緩道。

玄妙神色微動,「不知施主所求何符?」

秦以慈面色如常,答道:「驅鬼。」

玄妙垂下眼,長睫打在眼下,應當是在思索。

良久,他再次抬眼:「施主可是遇到了什麼?」

關於衛續的事,她不是很想告訴別人。她搖搖頭,「沒什麼,求個心安。」

玄妙欲言又止,許是覺得她不願說自己也不該多問。只好微微頷首,道了句好。

玄妙離開,秦以慈便與粼秋相伴敬香跪拜。

一番禮佛下來玄妙竟是還沒有回來。

於是秦以慈便想著外出去賞賞山間景色。

樹蔭遮蔽的涼亭,偶爾有山風吹過,帶來樹木泥土的味道。

潮濕、清新,也算沁人心脾。

粼秋拿了一件外衫過來披在秦以慈身上,「夫人,山間風大當心著涼。」

秦以慈攏了攏,道:「有心了。」

她端起面前溫熱的茶水輕輕啜飲,目光卻停在通往另一座涼亭的小路上。

樹木遮蔽,曲徑通幽。

不久,那條小路上來了一男一女。

男子穿著隨意,看起來不似大戶人家,卻是面容俊秀,如琢如磨。

而女子則較男子年長些,溫婉怯懦、面容憔悴。

女子拽著男子的袖子,男子似是不耐地將她甩開。

兩人就這樣一追一逃的往另一座涼亭中走去。

見了來人,粼秋驚詫出聲:「那是……」

秦以慈神色不變,又飲了一口茶後示意粼秋噤聲。

粼秋忍了半晌還是沒忍住心中那種既震驚又興奮的情緒。

她湊近秦以慈耳邊,刻意壓低的聲音中是藏不住的激動:「那是……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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