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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該知曉,朕不喜白費口舌。起來,下不為例。」陛下冷聲吩咐道。

「臣謹遵聖訓,絕不再犯。」顏皖知站起身來,在台階下頷首侍立,腦子裡卻在飛速的運轉,思量著眼下的朝局,生怕再說錯一處,惹了她不快。

「上次摘星樓的事,朕念及你救華兒有功,未同你論罪。但這紕漏出在何處,你心知肚明。新籌辦的細作網務必牢靠,但也不能全然依賴。若再讓人鑽了空子,後果你清楚。」陛下一臉嚴肅的盯著顏皖知告誡。

「臣當竭盡全力,嚴防死守。」顏皖知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來,強穩著心神回話。

「如今調兵布防已然妥帖,後續軍備朕已著魏相去操持,讓你的人機靈些,留意著動向。」陛下的語氣緩和了些許,隨手翻著桌案上的文書,嘴上吩咐著旁的差事。

「臣記下了。」顏皖知老老實實的答話。

「代朕擬旨,著兵部操持,朕要在月底去京北秋獵,檢閱北、西五營禁軍。另命有司儘快擬個章程出來。」陛下抬手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出言吩咐。

顏皖知麻溜的坐了過去,挽起袖子,手肘生風,不多時便擬好了兩份文書,心裡暗忖:

還是老本行幹起來順手些。只是若楚越兩地必有一戰,這老本行終究做不安穩,一不小心連小命都要賠進去。

不,不能死,大仇未報,如此窩囊,顏皖知決不甘心。

——**

七月流火,山中的暑氣消散的更快一些。北郊營中晨起的秋風已然有些刺骨。

一轉眼,江映華入北郊營中已經有十餘日了,她日日纏著喬安老將軍,讓人教她槍法、給她講授實戰的經驗。

白日裡,她與一群士兵混在一處操練,起先大家都當她是來軍營湊熱鬧的,畢竟不過是個十六歲的金尊玉貴的女娃娃。

有些官階的將士對她畢恭畢敬,但也是遠遠的躲著。沒有軍階的大頭兵更是沒膽子靠近當朝親王。

江映華深知,軍營中要想立足,靠得從不是出身;要大家信重,追隨,就得有本事得人心,立威望。

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初來乍到,她逼著自己日夜不停的操練,的確有些吃不消。但每每想到,若戰事一觸即發,戰場上刀槍無眼,生死全在自己的本事,江映華便也咬咬牙挺了過來。

她從不曾以王爺的身份自居,從來這第一天自顧自支了個小帳便是決心的見證。十六歲,和那些新入營的小兵比,她還要大上一些,也比他們多會了些拳腳、劍法、騎射、兵書。

生而為女子,這是無法更改的,體力自是稍有欠缺。但除此之外,她江映華沒什麼可怕的。

訓練時,她主動去和新兵混在一處;放飯時,她便跑去將校的帳前,同飲同食,畢竟她入營不是學做大頭兵,而是要掌控人心,領兵打仗的。

喝酒談心是最容易拉近距離的方式,借著酒勁兒再比試一番本事,那便是讓人敬服的不二之選。

江映華的功夫不差,兵書軍法自幼便是朝中老將親授,自也是頗有些功底的。

最大的優勢,便是她成日在府中借酒澆愁練出來的酒量,輕而易舉喝趴半桌子人,她還能踉踉蹌蹌的滾回帳中,歇上兩個時辰,便又跑去山上練劍。

日復一日,江映華的蛻變,喬安看在眼裡;她待將士們的誠意,士兵們也記在心上。

漸漸的,也會有人私下議論,原來王爺並不是高高在上的,也可以平易近人,有血有肉,和大家說說笑笑。

江映華站在山巔,看著朝陽破開晨霧,靦腆又固執的爬上九天。她心裡思量,眼下在這北三營中,她該是立住了腳,至少不再被避如蛇蠍,敬而遠之。

十多年來,她躲在父母兄姊的羽翼下,從來不曾為自己做過決定,也不曾規划過以後的生活。

本想著做個無憂無慮,閒雲野鶴的公主,看著楚越兩國在兄長的治下越來越好;卻不成想,人生處處是變故,如今兩國的重擔壓在長姐一身。

江映華從未這樣憂心過,從未吃過這樣的苦,卻也從未這樣暢快過。原來奔著一個目標有所期待,是如此滿足。

只是她依舊在心中打鼓,半個月來,宮中的陛下和母親對自己不聞不問,一點兒消息都不肯留下,也不知這番努力終究會換來何種結果。

半個月來,軍中只進不出,喬安將軍曾笑眯眯的告訴江映華,若你踏出了北營的轄區,便再不會放你回來。

江映華知曉,這該是陛下的授意。如此也好,安心呆在營中,畢竟還有那麼多自詡天之驕子的世家小兒郎不服不忿的要與自己切磋比試呢。

不把人摁倒在地,聽著他們喚一聲姑奶奶饒命,那多沒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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