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晝打量一眼韓旭,小孩生得白淨清秀,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透著幾分靈氣。
韓晝自然的坐到上首位置,對韓旭道:「把老二叫過來,咱們哥仨一起用晚膳。」
韓旭:「……」他和二哥同樣不熟,甚至有點嫌棄二哥,對方比自己大一歲,卻什麼都不會,整天被師父訓斥。
二哥自己也很有自知之明,跟條哈巴狗似的討好他。越是這樣,韓旭越瞧不起二哥。
七歲的孩子還不懂掩飾自己的表情,臉上的抗拒全然落在韓晝眼中。
他不耐煩地皺眉,「怎麼?你和老二關係不好?」
韓旭下意識搖頭,忙讓人去叫韓晉。
等韓晉的這一會兒工夫,韓晝就問起韓旭的功課。
韓旭很有自信,挺著小胸脯,皇兄的進度跟他差不多,皇兄能問出來的問題,他肯定也會。
但韓晝所問,不僅是背誦《論語》、解釋句意這麼簡單。孔子講「為政以德」,韓晝就問何為「德」,又問德政與律法的關係。
韓旭年紀在這擺著,師父也不可能給他講的太深,就算講了,他理解能力有限,也只能說出最淺顯的一層意思。
韓晝就和他解釋,當了八十年皇帝,隨口聊幾句德政和律法,太容易了。
韓旭聽得一愣一愣,心說自己的師父從來沒講過這些啊!
皇兄知道這麼多,要麼是師父所講,要麼是他自己思考的。但母親常說皇兄不喜讀書,怎麼會懂這麼多?
等韓晝講完,韓旭就忍不住問:「皇兄,這些是哪本書里的內容?」他也想去讀,皇兄會的,他一定也要會!
「這個啊,我也不知道。」韓晝面上露出幾分茫然,因為這些都是他自己的見解。
果然,是師父講得,而非皇兄自學。連師父都區別對待,自己還怎麼超過皇兄?韓旭心中頓時生出幾分委屈來,母后這不是在為難人嗎?
二人正說話,有人通稟,鄭王到了。
韓晉比韓旭大一歲,卻比韓旭高了半個頭,人也長得壯實。
他恭恭敬敬向韓晝行了禮,韓晝讓他坐,他看一眼坐在韓晝身邊的韓旭,猶豫片刻,坐到了離他們較遠的椅子上。
韓晝的視線不動聲色的在這兩個弟弟臉上掃過,笑道:「那就讓人傳膳吧,」他說著看向韓旭,「你二哥喜歡吃什麼?」
韓旭:「……」二哥人不是在這麼?幹嘛問他啊?他莫名其妙的搖了搖頭,「我……臣弟不知道。」
韓晝又問韓晉,「二弟,你知道三弟喜歡吃什麼?有什麼忌口嗎?」
平時兄弟倆雖然一起讀書,但他們只和各自的伴讀說話談笑,幾乎沒什麼交流。張才人倒是叮囑過韓晉,讓他儘快和弟弟熟悉起來,但他嘴笨,學問也不好,幾次主動找話題都被韓旭和他身邊的伴讀嘲笑。韓晉也就不敢湊上去了,只能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哪兒知道弟弟喜歡吃什麼?愣了愣,結結巴巴道:「回陛下,臣弟不知。」
韓晝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隨即冷笑起來,「好好好,母后讓你二人住在一處,就是希望你們兄弟培養感情,互相扶持,你們若還是跟陌生人似的,豈不是辜負了母后的一片苦心?父皇在天有靈,見到咱們兄弟三人如此生分,更不知作何感想。」
他說著嘆了口氣,又悵然起來,「是朕不好,是朕這個兄長當得不合格。」
韓旭和韓晉見狀,都有些不知所措。
韓旭反應快一些,忙跪下道:「皇兄,是臣弟的錯,臣弟心思都放在功課上,忽視了兄長。是臣弟不好。」
韓晉回過神來,也忙跪下,「臣弟也有錯。」具體錯在哪裡他一時也說不出來,只能老實的低著頭。
韓晝嘆著氣,「不不不,是朕的錯。」他說著起身,把倆弟弟扶起來,「長兄如父,父皇不在了,朕該像父親一樣關心你們才是,只是朕前幾個月忙的焦頭爛額。如今父皇的喪事辦完了,朝中之事有攝政王和謝學士操勞,朕才得空來看你們。你們喜歡吃什麼?哦,父皇孝期未過,咱只能吃點素的。」
韓旭和韓晉分別說了自己喜歡吃的菜,韓晝便吩咐人往御膳房傳話,就做弟弟們愛吃的。
兄弟三人頭一回同桌用膳,韓旭和韓晉都有些拘謹。他們倒不是怕韓晝這個小皇兄,只是不習慣。
韓晉更是緊張的只扒拉自己碗裡的米飯。
韓晝就讓小內侍給韓晉布菜,「一看你飯量就比較大,只吃米飯怎麼行?你不是喜歡茄子嗎?快,多吃點。」
韓晉一個勁點頭,正要埋頭吃菜,就聽韓旭道:「你應該說謝陛下。」
他本是想讓皇兄看出二哥的無禮,不料韓晝卻笑道:「這就對了,兄弟之間就該互相提醒,不過咱們年紀都小,又沒外人,不必在意這些虛禮。」
韓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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