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吧。

岑綿站起來收拾走自己的垃圾，「我先去洗澡。」

後半句小小聲咕噥是說給自己聽的：「一定是今天給我累迷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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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岑綿上午滿課，下午沒有課，她一般沒課時候都會去公司，自行車就停在教學樓附近。

她照往常一樣下課後和室友們在食堂吃飯然後去騎車，不過今天不知道是有什麼活動，表演學院的樓下一波接一波的學生，可能又是哪個藝人來講座。

為了避免變成粉絲見面會，這種活動都不讓其他學院人去，岑綿就沒怎麼上心，但是這麼多人堵在路上，加大了岑綿騎車難度。

車把來回晃動避讓，岑綿騎得很小心，耐不住側方突然跑來幾人，她夾在人流里實在是躲不過，手腕一轉，自行車一頭撞到停在一旁的車上，蹭下一塊車漆。

這下原本要往教學樓跑的都不跑了，全圍著她看。

岑綿認識這車，是邁巴赫，雖然不知道具體價格，但她知道挺貴的，也沒準備躲事。

她騎在車上完全不敢動，生怕車子一歪，破壞現場，隨機拜託路過同學幫她360度無死角拍了照片，這才敢把車挪開停好，靠著，等車主來。

言維葉剛跟舊友聊完從對方工作坊出來。

「叫我來就為這事兒啊。」言維葉眉眼間含笑。

「上學的時候你幫我不少，回國必須得帶見面禮啊，剛好我在拍賣會上瞧見這對雙耳瓶合眼緣。」

言維葉說：「你倒不如那時候直接差人送到我外祖母那，她估計還能誇你幾天幾夜，在我這大材小用了不是。」

對方哈哈笑起來：「你怎麼知道我沒送吶。」

言維葉在美國讀博士時，課題組裡只有他們兩個中國人，言維葉母系紮根在美國，所以他在那邊生活如魚得水，也不吝嗇去幫幫同胞，其實他們也沒有很熟，對於他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兩人邊走邊聊，瞧見言維葉停車那地兒挺熱鬧，仔細瞅才看到是一姑娘騎車蹭到車門了。

「我幫你勸走？」他知道言維葉不稀的讓學生理賠。

言維葉盯著那熟悉的背影，唇角含笑。

「不必，兄弟東西收下了，你要忙先回吧。」

他一直站在不遠處松樹蔭下，看小姑娘一會靠著車歇腳，一會用手指輕碰那塊蹭掉的漆，小心翼翼。

其實言維葉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在等什麼。

又過幾分鐘，這姑娘寫了張便簽壓在雨刮器下騎上車走了。

言維葉取下來，原來是叫岑綿。

小姑娘字跡清雋，解釋了事情原委，說自己下午有急事還留下手機號，再三重複自己不會逃避責任，請一定要聯繫她。便簽最下方畫了三個跪地道歉的小人。

他上車把便簽放進扶手盒裡。

岑綿快馬加鞭騎到公司，剛好卡點到，因為他們組最近催進度，岑綿專業能力又不錯，分到手不少任務，可她這一下午心神不寧看好幾回手機。

組長路過幾回每次都抓到現行，「岑綿你談戀愛了？手機快被你盯穿了。」

岑綿倏地關掉手機反扣在桌面上慌忙解釋：「沒有沒有，我馬上完成任務，您可別拿我開玩笑了。」

結果等了一下午都沒等來，她還是不踏實，把這事跟室友商量一番，她們都讓她hold住，估計是有錢人根本懶得搭理這事。

那年「hold住」是最流行的網絡熱詞，也是她們516女王群使用度最高的詞。

周六早上。

岑綿終於接到了那通電話。

「是岑綿同學？」

「是的，您是那輛邁巴赫麼。」岑綿憂心急躁，沒發現自己說話帶出了語病。

她聽見對面輕笑聲，臉頰驟然變熱，細細聽覺得他聲音有些耳熟，可是她身邊有這個財力的，聲音對不上。

「今天有空麼，約個地方商量？」

岑綿說，有空的。

「剛好還沒吃午飯，同學願意跟我一起嗎？」他問的時候尾音帶笑。

岑綿緊張的心了些，覺得對方會是個好說話的人。

「可以呀。」

「那你確定好地址發我？」

其實岑綿是想讓人家來選，又怕自己誠意不夠就應下了。於是接下來幾小時她一直在糾結餐廳，她就一大學生，不是很了解，總怕自己選得餐廳不夠好。

孫妍手機一扔：「要我說如果你擔心這個，就讓她選吧。」

洛嘉嘉和方雨靜表示支持，咬緊牙：「大不了我們湊湊錢請他一頓！」

岑綿捏了捏她倆的臉：「你們別操心我啦，我錢夠的，別忘了我可是省錢小能手。」

於是，編輯了一條簡訊發了過去。

言維葉坐在高槐斯辦公室里，聽他說一些公司的里里外外。

高槐斯看他幾根手指捏著手機轉來轉去，另只手裡端著的茶已經不再冒熱氣。

「不是，這我一人公司啊。」他坐到言維葉沙發邊扶手上，指著他手機，「言維葉你不對勁，等誰消息呢。」

言維葉拍開他手：「這個周末休息吧，你還記著周末休息什麼滋味嗎？」

喝下半涼的茶，打量著高槐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