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曉寒的身上，真的沒有靈丹了。

感受到她身上不同尋常的沉默與冷靜，易曉寒一瞬間睜開了眼。

他看著她，想起方才的情景，驀然鬆開了手，「你又在試探我？」

關心則亂，讓他心慌意亂，無暇思考其他。

姚月自方才起便垂著眸子呆呆的坐著，聞言，抬起胳膊，伸手探到了脖子後方的太陽接口處。

易曉寒立刻伸手抓上她的胳膊，聲音冷的如冰一般，尾音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一絲顫音，暴露了他內心的緊張，「你要做什麼？」

姚月卷翹的睫毛微微抬起，抬眸直視著面前的易曉寒，眼中平靜無波。

她指尖輕動，頸鏈如預料之中那般輕輕鬆鬆便被解開，從她凝白纖細的脖頸上輕輕滑落。

嬌唇輕啟，吐出一個字，「給。」

易曉寒看著那隻伸過來的手，竟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恍若姚月拿過來的是什麼令他萬分懼怕的東西。

只一步，易曉寒便止住。

他看著她手中頸鏈，頸鏈精巧，在她手中泛著細碎的銀光，卻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喉結滾動，薄唇輕輕抿了抿，傾身蹲在她面前，仰頭望她。

「月月不是說會給我個機會的嗎？」

姚月低頭看他，「我給了啊，可我沒說多久。」

她的聲音中帶著一抹絕情，「現在時間到了，是你沒有抓好機會。」

易曉寒雙手撐在她腿邊，突然不說話了。

姚月看著面前這個英俊成熟的男人，此刻渾身上下掩飾不住的寞落。

他一直都是清冷矜貴，天資卓絕的，他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

他或許是真的喜歡她，雖然不願意承認，但她心裡早就默認了。她若是不明白，也不敢這般肆無忌憚的利用他對她的真心。讓他一步一步淪為一個普通人，一個對她沒有威脅的人。

他曾經敢把命都交給她，用來換取靈血丹，或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吧。知道她在乎他，願意為他割捨，才敢那般無畏的利用她的真心。

誠然，她不恨他了，但要她同他在一起，她做不到。

他們相互糾葛這麼久，也該有個了斷了。

第171章

春風得意

「易曉寒，你騙了我，我也騙了你，你害我失了靈丹，如今，你的靈丹也因我而散。我們就當扯平了。」

「你是大明星，喜歡你的人何其多，實在沒有必要，糾纏一個心裡沒有你的人。」

「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往後，山高水長，我們自會遇到那個溫暖自己餘生的人。」

「人總要向前看的。」

「過往種種，我們，都忘了吧。」

易曉寒趴在她腿上，仍舊是那副模樣，他心有不甘，她知道，但他們都回不去了。

姚月心中微嘆，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拍。

「易曉寒。」

卻見他肩膀微微抖了起來。

姚月蹙眉。

易曉寒的肩膀卻抖得更厲害了，隨著他的動作，姚月聽到了他從胸腔里溢出的陣陣呵笑。

他笑著，慢慢抬起了頭，看著她，笑的陰森而恐怖，悲涼而蒼絕。

看著他眼尾處泛起的紅，姚月才驚覺易曉寒有些不大對勁。

「月月。」

他將她的腦袋拉下，與他的額頭抵在一處，鼻尖相對，讓姚月一眼撞進了他濃黑的眼，除了他眼中的黑，再看不到旁的。

「我也給月月一次機會，給月月一次將我困在書里的機會。這次，你若能成功，我便不會再來找你了。」

「可……若是失敗了，月月就同我一起留在書里吧，永永遠遠，陪著我。我們，至死不休。」

姚月雖想不通他有什麼底氣說這種話，但還是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她嘗試著掙脫，卻被他死死禁錮住，目光所及之處，只有他眼中那幽深的黑。

他收住笑，腦袋歪了歪，在她的嬌唇上輕觸一下，若即若離，幽幽道：「月月，你可要好好珍惜。」

下一秒，只見他眸色一凜，低喝一聲，「凌玉！」

他們身邊多了個人，姚月感覺到，卻被易曉寒擋著，根本無法看清，只能用餘光瞥見一個模糊的輪廓。

姚月眼前頓時一黑，再一睜眼，入眼所及，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還是清雋少年模樣的易曉寒正站在她面前，摩挲著他手中的薄繭，眼中神色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