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親王那老東西估計也知道自個兒沒幾年好活了,死之前想要拿捏他,為子孫後代謀個活路,再正常不過。
他和岳樂都清楚,作為皇帝,康熙絕不會放任安親王府繼續勢大下去。
只是茹月和白敏的證詞裡,都提到方荷,叫康熙頗為心驚。
若沒有方荷利用二人的不對付挑撥,從中為自己謀生機,以白敏的聰慧和那拉嬤嬤在御前十幾年的經營,說不定這白敏還真有得逞的機會。
他倒不覺得方荷心狠。
茹月和白敏的證詞都提到對方荷的算計,從一開始方荷摔了腦子想把人擠出御前,到後頭想用方荷做墊背的往上爬……如果方荷不先下手為強,早晚會死在兩人的算計里。
這隻小地鼠實在比他想像中更聰明,不止會藏拙,該出手的時候那份穩准狠,叫康熙止不住反覆回憶自己被放倒的情形。
他無聲呵了聲,垂眸思忖了半晌,吩咐梁九功——
「你親自去將人處置了,割了她們的舌頭,別叫人輕易死了,先養在皇莊子上。」
等岳樂死了,這些人還能派得上用場。
梁九功面色不變應下,敢對萬歲爺動手,死了也太便宜這起子混帳了,就該物盡其用。
他帶著李德全跑了趟慎刑司。
可即便做好了心狠手辣的準備,見到人的時候,梁九功還是被嚇得好半天說不出話。
包括在御前最得臉的問心在內,她們跟肉泥的區別,大概就差一口氣,大半的骨頭都被敲碎了,想保住命都不容易。
他趕緊吩咐李德全去請太醫,半上午從乾清宮出來,等到該灌藥的灌藥,該包紮的包紮,收拾妥當將人送出宮,都到了暮色四合的時候。
拖著腿走到月華門旁,梁九功扶著牆站住,突然就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巴子。
嚇得李德全一哆嗦。
「乾爹您這是……」叫那起子混帳嚇糊塗了?
梁九功跟感覺不到疼一樣,喃喃著搖頭。
「沒事,我就是恨自己蠢,想打醒自個兒。」
他實在蠢到無可救藥,才會鑽牛角尖,一錯再錯。
以他跟萬歲爺的情分,只要他不行差踏錯,忠心不改,誰也越不過他去。
等到老了,萬歲爺定會叫他體面退下去,指不定還能給他立生祠叫他提前受香火呢。
顧問行再厲害,就沖他讀得那些書和伺候過前朝的經歷,萬歲爺也絕無可能叫顧問行插手御前的事兒。
他怎麼就想不開,非要多貪那點銀子,跟底下的宮女太監別苗頭呢?
真惹惱了萬歲爺,叫他沒個好下場,甭管權勢還是金銀都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能混張草蓆子都得感恩萬歲爺念情分。
他鑽營這許多,圖啥啊?
思及此處,梁九功又狠狠給自己一巴掌,然後頂著紅腫破皮的臉,平靜跪在康熙面前,腦袋砰砰往地上砸。
「萬歲爺,奴才知道錯了,奴才大錯特錯……」
康熙:「……」這話怎麼有點耳熟呢?
他淡淡道:「說重點!」
梁九功叩頭不起,聲音哽咽。
「奴才不該因為主子爺誇讚顧太監,就左了心思跟他別苗頭,反倒沒辦好自己該辦的差事。」
「奴才更不該明知方荷對主子爺有用,還為了把著御前的恩寵,搶方荷的功勞,試圖蒙蔽聖聽……」
他一五一十將那夜裡發生的事兒,事無巨細稟報了,連想叫方荷頂缸的心思都沒落下。
「奴才往後定謹記教訓,絕不敢再犯,若然奴才再行差踏錯,不必萬歲爺念過往的情分,奴才自個兒也沒臉活下去了。」
康熙叫梁九功走一趟慎刑司,為的就是給他最後一次機會,現在能被敲打清醒,倒也不算晚。
他沒接梁九功的話,慢條斯理批完一本摺子,驀地開口問——
「你能趁著朕醉酒的時候,把朕放倒嗎?」
梁九功猛地抬起頭,腫脹的臉上硬是擠出了十二萬分的迷茫。
「啊?奴才哪兒有那本事……不是,奴才就是白日做夢也不敢生這種犯死罪的心思啊!」
說完,他心裡咯噔一下,紅腫的臉卻又漸漸蒼白,以他伺候主子多年的經驗,迅速聽出了微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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