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頌臣的目光赤裸裸地盯著遲惜白，似乎要把她整個人從上到下從裡到外都扒個精光，看透她內里究竟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趙頌臣說出來的話都出乎遲惜白的認知，快把她CPU燒乾了。

「說出你的條件吧，要多少錢，你才會從他們三個人的世界裡消失？」

「他們能給你的，我都能給，而且，只多不少。」

第37章瘋癲理智

遲惜白被趙頌臣說出來的話嚇到了，不可思議地望向他，連唯一能夠果脯的麵包都掉到地上，滾了好幾圈沾上骯髒的塵土。

手電筒僅能照亮的方寸世界裡，趙頌臣的眼睛掩藏在半明半暗的光線里，情緒如同潛伏在暗處的餓狼，只要捕捉到時機，就會毫不猶豫地撲上來，咬斷獵物的脖子。

遲惜白怔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抿著唇對趙頌臣鄭重地說：「趙同學，請你不要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女孩的聲音軟糯得像棉花糖，沒有一點威懾力，引得趙頌臣不由得勾起嘴角，反問道：「你覺得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嗎？」

遲惜白張了張嘴，手指胡亂攪作一團，磕磕巴巴地說道：「我，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趙頌臣的臉色沉了下來，似乎對遲惜白的反應很不滿意。

遲惜白硬著頭皮說：「我是來萊頓公學上學的，無論如何我都會完成學業，在學校上學，不可能對同學避而不見，更何況，陸會長他們也並沒有給我什麼超乎同學朋友情誼的東西。」

「更何況，趙同學，你越界了，我們兩個只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而已，你沒有資格對我的社交評頭論足，更遑論插手我的交友自由。」

這個世界的男主們，多多少少都有些自以為是，只是沒有人像趙頌臣一樣，如此直白地把這些話說出來。

趙頌臣眯著眼睛打量著遲惜白，薄唇輕啟，聲線溫和，說出來的話卻叫人冷不丁打一個哆嗦：「你在這裡對我說這樣的話，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把你丟在這裡，讓你自生自滅嗎？」

一陣寒風吹過，激得遲惜白身上寒毛直豎，一股森冷的氣息從尾椎骨升起來，她害怕地閉上眼睛。

「我怕呀，可是，我說的是實話，就算是你生氣，我也不能違心地答應你這種事情。」遲惜白心疼地保住自己的胳膊，慢慢蹲了下來，把頭埋進膝蓋里，把自己像一隻鵪鶉一樣縮起來。

良久，一隻微涼的手伸了進來，捏住遲惜白的下巴，強迫她抬起了頭。

趙頌臣的手指拂過她微紅的眼角，微微嘆了口氣，像是喟嘆，又像是妥協，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遲惜白聽地說：「我有點明白，為什麼他們三個人會這樣不自覺地被你吸引了，就連我......」

「罷了，希望你能一直這樣讓我感興趣下去，」趙頌臣的聲音很輕，遲惜白卻覺得如同午夜的奪命凶鈴，「否則的話，我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來，知道了嗎？」

和四位男主接觸至今，趙頌臣是唯一一個讓遲惜白感覺到害怕的人——他實在是太瘋了。

遲惜白抿唇，輕聲問道：「那你......想和我做朋友嗎？」

趙頌臣微微一愣，冷漠地吐出兩個字：「不想。」

遲惜白有點尷尬地低下頭，不過想起自己的攻略任務，還是鼓起勇氣說：「如果你改變了主意，我還是能和你做朋友的。」

做朋友？

趙頌臣覺得好笑，強迫遲惜白抬頭看他，「和我做朋友，得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情沒有告訴你。」

「陸遇箏嘴裡說著要讓微瀾給你道歉，可是實際上，他卻沒有這個本事。」

「你知道嗎？我只要輕輕加一個價碼，他就退卻了。」趙頌臣柔聲說：「說到底，你在他心裡，並沒有那麼重要，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拋棄的——玩具。」

遲惜白聽著趙頌臣的話，心裡似乎被敲了一悶棍，鈍鈍地不舒服。

她不知道這份感覺從何而來，但是她下意識地覺得，這種感覺並不是正確的。

遲惜白默然半晌，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她平靜地說：「趙頌臣，於情於理，會長都沒有必要為我做這樣的事情，他有這份心，我很高興，但如果沒有，我也不會怨懟他，畢竟，這並不是他的責任。」

「即便他半途而廢了，也是他選擇了對自己有利的一方，我尊重他的意願。」

遲惜白灼灼的目光盯著趙頌臣，「反倒是你，趙頌臣，你把這些話說給我聽，不就是想讓我明白，陸會長也不是我所認知的好人嗎？」

「可是他再怎麼樣，也不會像你一樣在背後挑撥是非。」

遲惜白的話霎時間激怒了趙頌臣，他的胸膛微微起伏，捏著遲惜白的手力道陡然加重，大得像是要把她的下頜骨捏碎。

遲惜白吃痛地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