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信你送去,讓他有什麼不滿過來說,省得折騰你。」我一氣呵成,寫完之後把信給了小太監,又囑咐了他一句,「你就說我等他呢,等得一天都沒吃飯了。」
其實是吃零嘴吃多了,吃不下飯了,不過四捨五入是一個意思。
過了一會兒,又是小太監一個人匆匆地跑回來,跪在地上:「廠督看完之後,讓您可勁兒地傷心,他可勁兒地心疼,最好一輩子也別吃飯,餓死最好。」
我蔫蔫兒地點點頭:「好吧。」
隨他去吧,我也不能扛著他回去。
我轉身進了屋。
一覺到天亮,我一向愛賴床,幾個人都叫不醒我,最後還是從娘家跟來的竹苓和杜若硬拽我起來,幫我梳洗,我剛醒沒多久,睡眼惺忪地出了門,就看到了院門口穿著絳紅衣袍的男子。
他站在那裡,芝蘭玉樹般的人物,從容不迫,他若不是太監,怕是不少女兒家會心悅他。
我揉揉眼睛。
這還是我那個嘴賤心狠,還愛抽邪風的廠督夫君嗎?
我本來以為他不會來,這時候見到他多了幾分真情實感的歡喜,不由得小跑了過去,親親熱熱地挽著他胳膊,嬌俏道:「廠督,你來啦?」
他猛地抽回了胳膊,剛才裝出來的雲淡風輕也全然無蹤,露出他嘴賤氣量小的本性:「你知不知羞?」
我心情好,扶了扶頭上的髮髻,滿不在乎:「我挽自己的夫君也要怕羞嗎?我又沒去挽別人,難不成我不挽你,去挽別人你就高興了嗎?」
程岫那張清俊的臉一下就陰了下來,他皮膚白,眼仁黑,陰惻惻看人的時候像個惡鬼一樣,陰陽怪氣地笑:「你去啊,我有什麼不高興的。」
你臉上寫滿了不高興啊。
我覺得他這人古怪,可我沒說,低垂眉眼,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婦似的:「廠督非要把我往外推,我有什麼辦法!我心裡全是廠督,廠督卻不肯碰我……」
話沒說完,程岫忽然捂住了我的嘴,那張臉白了又紅,紅了又白,最後瞪我:「你胡說八道什麼呢?誰教你說這種話的?」
我老實下來,眨巴眼睛看他,企圖給他洗腦。
我是無辜又可愛的,你和我生氣就是你腦子有毛病。
也許是我洗腦成功,程岫恨恨地收回了手,什麼都沒說,我見狀,又挽住了他的胳膊:「廠督可不要再磨蹭了,一會兒不趕趟了。」
他這次沒那麼用力地推開我,聽了我的話又炸毛了:「誰在磨蹭?都快日上三竿了還沒起來,你倒會倒打一耙!」
聞言,我悠悠地回答:「我昨晚睡得晚呀,您讓我傷心,我就傷了半晚上的心,您瞧,我眼睛是不是腫的?」
眼睛確實是腫的,但卻是睡多了睡腫的,加上剛醒沒一會兒,眼周一圈還泛著淡淡的粉,很容易讓人誤會昨晚哭過了。
本來我還在擔心一會兒怎麼跟我娘解釋,不過現在倒是另有妙用。
他掃了我一眼,嗤笑一聲:「不是睡多了睡腫的吧?」
我一下就鬆開了他,這人心思太陰暗了,我再說一會兒容易露餡,忍不住大步快走幾步,裝作鬧脾氣:「不理廠督了。」
我若是憋氣,他就像是打了勝仗一樣,神清氣爽地坐在馬車上,比剛才開朗多了。
我這輩子真沒輸過。
我絕對不能讓他好過。
程府離我家很遠,大概要走半個時辰,我不動聲色地往他身邊移。
「不許動。」程岫眼尖,低聲呵斥我。
我裝傻:「啊?我沒動啊?」
他不說話了。
我又往他身邊移,程岫氣笑了:「你再說你沒動一個?」
我卻不理他,一下撲到了他懷裡,他嚇了一跳,要推開我,我兩個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死活不撒手:「您不讓我動的呀。」
程岫低聲怒道:「你別在這兒撒野!你快給我鬆手,小心我……」
我和他離得近,能看清他臉上細小的絨毛,也能看到他漂亮的薄唇。
天下只有皇室和老虎不能惹,除此之外,應該沒有我不能做的事。
沒等他說完話,我照著他紅潤的唇上輕輕咬了一下,咬完了他,我還怪他:「都怪廠督,長得這麼好,都叫我看花了眼。」
……
程岫想把她踹下車,再狠狠給她兩腳。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心裡莫名其妙地難受,恨不得挖出來踩碎這一顆心,再把梁銀柳送去餵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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