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情頗為不屑。

「陛下，這位姑娘年幼，醫術想來不好，還是讓微臣為您請脈吧。」

「你退下吧。」

「陛下？」

太醫不甘心被比下去啊。

這段時間太醫院大部分的太醫都被派往蒙白山撫州了。

他要是能為皇上請脈，想來很快就有出頭之日了。

沒想到被一個小姑娘搶了風頭。

「您的龍體如何能交給醫術不明的外人啊？」

聖上可不是別人一兩句話就能改變主意的。

「這幾日你們制的凍傷膏，知道不？」

「微臣知道，凍傷膏真是奇方啊，一抹上，凍瘡馬上就不癢也不疼了，紅腫都褪去了。」

「寫這個方子的人，比你如何？」

「微臣自愧不如！」

「喏，就是出自你看不起的這位姑娘之手。」

「啊？」

太醫傻眼了，不能吧？

「如假包換。」

太醫一改方才的傲慢，陪著小心：

「敢問姑娘，師從何人啊？」

白清歡見太醫這樣問，知道他還是不信的。

不過也無所謂，她不需要別人的認同。

「我是自己學的。」

太醫一副被騙的表情：「姑娘不想說就罷了，何必騙人呢？」

聖上不想聽太醫囉嗦了：「你退下吧。」

太醫無奈，只能弓著身子退了出去。

決定去打聽這位姑娘是何人。

御書房內，聖上拉開袖口，露出手腕：「給朕把脈吧。」

白清歡被珍珠扶著上前，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

她前世對中醫感興趣，不只是會擺弄一些小玩意兒，醫術也是不錯的。

指腹感受著脈門的跳動。

脈來緩慢，時有終止，止無定數，脈象確實異常。

她心裡咯噔一下，這脈象屬實不好，已有油盡燈枯之象。

如果之後能不好好的保養，還能活個三五年。

如若不然，兩年都是極限了。

這問題大了去了，她該如何說呀。

見她沉吟不語，聖上抽回手腕，好像對自己的情況絲毫不在意一樣。

「如何？」

白清歡斟酌了一下：「陛下是慢性中毒，龍體有損。」

德勝大驚：「中毒？有人謀害陛下？」

每日的膳食，還有衣物薰香等等都是一一檢查過的，不能啊。

「何人如此大膽？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公公稍安，不是被人下的毒。」

「那毒從何來？」

「敢問公公，陛下可是時常服用丹藥？」

第109章 油盡燈枯之兆

「...是。」

難不成是丹藥有毒？

他就說那些道長都不是好東西。

白清歡看著聖上欲言又止，她說出來會不會獲罪呢？

德勝著急的催促：「白姑娘，您快說呀。」

白清歡跪在地上：「請陛下恕清歡無罪！」

這萬惡的封建社會，動不動就得跪，她還是個病號呢。

聖上大方的吐出兩個字：「准了，起來坐吧。」

白清歡也不敢屁股全部的坐在凳子上，而是坐了三分之一，這樣顯的自己更加的恭敬一些。

「煉製丹藥的材料一般都有水銀，還有硃砂，這些東西少量服用，症狀不明顯，但是長時間的服用，就算是劑量小，也會逐漸在體內積累，成為慢性毒藥，不斷的侵蝕龍體。」

「並在未來某一天會爆發，到那時就會藥石無醫。」

德勝張著大嘴巴，都快能吞下一個雞蛋了。

這是第一個人說丹藥有毒的。

無措的看著聖上：「陛下...」

「太醫們可沒有任何一位說過丹藥有毒啊。」

他的直覺果然沒錯，丹藥果然是不能多吃的。

「太醫們可能是...比較謹慎吧。」

在宮裡當差，說錯話是會掉腦袋的。

陛下熱衷此道，忠言逆耳，他們要是說了，沒準真會掉腦袋。

她說出來其實也是在冒險的。

聖上不用想就知道白清歡的意思，無論是大臣還是太醫，大部分還是遵循著中庸之道。

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只是，讓他現在戒掉丹藥，他的人生還有什麼樂趣？

「如果朕繼續服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