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道什麼歉啊...」虞桀不明所以。
外面開始下雪,大大小小的雪花從空中飄落,落在兩人肩頭,不一會兒便細密的鋪了一地。游溯將人抱回了車裡,打開熱氣,開車往自己家駛去。
他不知道虞桀身後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家庭,不知道他們父子間為何有這麼大的矛盾。現在他只想把他受了傷的落魄大王帶回家放進被子暖起來。
...
後半夜,虞桀睡的迷迷糊糊的,習慣性的往旁邊湊了湊,沒像往常一樣抵上一個溫熱的胸膛,伸手摸了摸,旁邊沒人,突然就覺得不踏實了。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一雙大手在給自己揉酸痛的小腿,便喊了聲:「游溯!」
「嗯?怎麼了?」
聽到低沉熟悉的聲音,知道自己現在不在老虞家冰冷的別墅里了,便又放下心來重新睡去。
游溯給虞桀因為挫傷而腫脹起來的小腿搓完藥油,俯身捏了捏他的小臉,「睡吧。我在呢。」
...
早上五六點,天還沒亮。不知誰的手機震動了起來。
游溯感覺到小孩兒起身下了床。不一會兒,客廳傳來了壓低的說話聲。
「自己滾回來,還是我去接你。」虞志明的聲音居然沒有昨天那麼氣急敗壞,估計已經接受事實冷靜了下來。
而虞桀不行,他光是聽到虞志明的聲音就氣的手抖。畢竟和他爸比起來他還是嫩了些。
「…回去?」虞桀狠狠閉了下眼,用力咬著自己的嘴唇,拼命忍著把手機砸牆上的衝動。
「我回去幹嘛?回去等著你把我關進神經病院,還是等著你找個庸醫用電電死我?」
虞志明安靜的等他說完,接著冷淡道,「你要是等到我去接你,那個叫山海樓的餐廳明天就能關門。」
「你敢!!」虞桀控制不住的對著電話喊了起來。
誰都有別人絕對不能碰的底線,現在游溯就是虞桀的那條底線。虞志明是他爸,他怎麼發瘋怎麼扇自己都行,但他不能碰游溯。
「你可以試試。」虞志明平靜道。
虞桀徹底被他激瘋了。
「我要跟誰過,要怎麼過,都特麼是我自己的事!!你憑什麼管我?!!」
他崩潰的大吼起來,一拳砸在客廳的落地窗上,整扇厚實的鋼化玻璃都在劇震。
「憑我是你爸!」虞志明鏗鏘有力道。
虞桀失神半天,笑了,他才知道人憤怒到極致的時候反而可以冷靜下來。
「…是我爸...哈哈...是我爸又怎麼了…?如果給錢就是爸的話那能給我當爹的人海了去了!你是我爸怎麼了?!你特麼算哪根蔥?!」
虞桀已經瘋了,說話口不擇言。再寬容的爹聽了這千刀萬剮喪盡天良的話都得氣死。虞志明也不能例外。
「你他媽說什麼!??虞桀你覺得你他媽是說的是人話嗎?!」虞志明只覺得一瞬間血液都往頭頂涌去,自己搖晃了幾下差點站不住。
「我說錯了嗎?!」虞桀無法克制的歇斯底里,「你當過一個父親嗎?!你以為當初你爽了一炮生了我你特麼就有資格當爸了嗎?!8歲以前我連我有沒有爹都不知道!你知道我今年幾歲嗎?!你知道我生日是幾月幾號嗎?!從小到大你給我開過一次家長會嗎?!我生病發燒的時候你問過哪怕一句嗎?!沒有!因為你他媽壓根兒都不知道!」
電話那頭不說話了。
吼了半天,虞桀只覺得自己耳朵里嗡嗡作響,眼前黑了一下又一下。即便這樣他還是緊緊握著手機,顫抖著要把剩下的話說完:「小時候我還挺希望有個爸的時候怎麼沒聽你說過一句你是我爸呢?!從前那麼多次我一個人快死在家裡的時候怎麼從來不知道我有個爸呢...?從前你沒管過我,現在你也沒資格在這兒指手畫腳。還有,別動他,別打擾他的家人,現在我還叫您一聲,您別逼我...」
話沒說完,手機就掉地上了。
他現在只覺得手裡握著的東西重到他根本拿不動。他費勁兒的喘了口氣,彎下身子想蹲一會兒,卻正好落進一個厚實的懷抱。
游溯將人轉了過來,伸手,幫他擦掉臉上的淚水,然後盯著人看了很久,
忽然,他低頭在小孩兒冰涼的唇上啄了一口,抬頭後嘴角勾出了一個痞了吧唧的笑,輕聲埋怨道:「出/櫃這麼大的事兒都不和我商量一下?」
虞桀覺得這人是個神經病,這種時候他還笑的出來。
可游溯沒給他罵自己的機會,扛起人回了臥室:「等大年初一,咱們拎上禮盒兒去你家看看去!不過現在你得睡覺了啊,一會兒天亮了得去我媽那邊幫忙剁餃餡兒呢。」
…
這年冬天,虞桀是在游溯家過的年。他不知道游溯是怎麼和叔叔阿姨說的。總之游爸游媽什麼都沒問,大年三十這天,虞桀幫著游媽把砧板面盆兒都搬到客廳來,游媽擀皮兒,他和游溯負責包。大家一起看著春晚,有說有笑熱熱鬧鬧。
游溯那個忙著滿世界搞調研的姐夫也回來了,戴著木訥的黑框眼鏡,敦厚老實的樣子和強勢精幹的游鳶怎麼看怎麼格格不入。
前兩天他在南極勘察的時候拍了極光,一家人看照片看的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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