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車時,楚明鳶已經換回了之前的女裝,直接回了瑤華院。
一進院門,入目的便是一地的狼藉。
庭院裡橫七豎八地擺放著一個個沉甸甸的箱子,連堂屋裡都堆著不少匣子木箱。
海棠急著團團轉,見楚明鳶回來,忙迎了上來。
「大小姐,施媽媽都等您一炷香了。」
施媽媽早就等得有些不耐煩了,但還是勉強擠出笑容,屈膝對著楚明鳶福了一禮:
「大小姐,奴婢奉太夫人之命,把夫人的嫁妝單子、帳冊都送來了。」
「這是兩間庫房的鑰匙,夫人從前的大部分物什就收在庫房裡。」
說話間,施媽媽身邊的小丫鬟就把嫁妝單子與庫房鑰匙交到了碧雲手裡。
楚明鳶不咸不淡地說道:「煩勞施媽媽了。」
施媽媽欲言又止地抿了下唇,又道:
「大小姐,方才謝大夫人剛來給二小姐下了小定禮。」
「但蕭家那邊一直沒定下小定的日子,太夫人說,您是姐姐,總不能讓妹妹搶了風頭,讓您……催催蕭家那邊。」
說到後來,施媽媽的聲音越來越輕。
她也知道,太夫人這是遷怒,是無理取鬧。
因為蕭老夫人不喜蕭探花,對這門親事也不甚積極,故意冷著侯府這邊,辦起事來拖拖拉拉,讓太夫人覺得拿自己的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
太夫人不能衝著蕭家發火,正趕上大小姐討要先侯夫人的嫁妝,太夫人心裡就更不痛快了。
碧雲與海棠一聽,氣得臉都漲紅了。
太夫人實在是……
就是在普通人家,兩家議親,那都是由長輩操持的,哪有讓閨中女子去催促未來夫家的道理。太夫人就是存心讓小姐沒臉。
反倒是楚明鳶很平靜。
等她把嫁妝理清楚了,再與她那位祖母算總帳不遲。
「碧雲,你送施媽媽出去。」
施媽媽走後,楚明鳶就讓院子裡的粗使婆子們把那些裝著帳冊的箱子都搬了進去。
她並不急著去核對嫁妝單子,倉庫里少了哪些東西,又被調包了哪些,她心裡都清楚著。
她只吩咐了海棠一句:
「把素問堂的帳冊找出來,明天我打算去一趟素問堂。」
海棠乖乖應命,俯身去翻找那些箱子裡的帳冊。
不一會兒,她就把一個黑漆樟木箱子拖了過來。
「小姐,這一箱就是素問堂的帳冊了。」
楚明鳶從中先抽了一本帳冊,慢慢地翻了起來。
「素問堂」是陸氏名下的醫館,曾經也是京城最知名的醫館之一。
但陸氏過世後不久,當初在素問堂坐診的那名大夫另謀高就。
素問堂就此沒落了。
上一世,她接手嫁妝後,並沒在意這間小小的素問堂,讓原來的掌柜、大夫和夥計繼續經營。
不想,素問堂在兩年後竟鬧出了人命官司,還鬧到了京兆府公堂之上……
楚明鳶花了半天功夫看完了這一箱子的帳冊,等合上最後一本時,天色已暗。
一夜彈指即逝。
次日,楚明鳶起了個大早。
她先帶著楚翊去了趟國子監報到,拜見了何祭酒,又去國子監的號舍認了一下以後住的屋子。
接著,姐弟倆才去了位於藥行街的素問堂。
素問堂位於街道的中心地帶,位置好,鋪面也不小。
但是,門可羅雀。
藥櫃旁,只有一個身著青色長衫的中年男子正等著夥計給他抓藥。
楚明鳶與楚翊姐弟倆一進門,夥計就暫時放下了手裡的那杆藥秤。
笑著問:「兩位是看病,還是抓藥?」
楚翊眼珠子滴溜溜一轉,扶著頭睜眼說瞎話:「我頭疼。」
夥計指了指前堂,「我們羅大夫就在裡邊。
「快!」那中年男子不耐地拍了拍櫃檯,催促道,「快給我抓藥。我們老爺還等著呢。」
他的聲音尖細陰柔,引得楚明鳶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見他白面無須,楚明鳶心裡隱隱有數了:這十有八九是個宮裡出來的內侍太監。
「抱歉抱歉,客人您稍等。」那夥計對著那白面無須的中年男子賠著笑。
他對著藥方,拉開藥櫃的一格格抽屜,熟練地繼續抓起藥來。
動作麻利地將藥材一撮撮地放在桑皮紙上。
藥香漸濃。
楚明鳶隨意地掃了那些桑皮紙上的藥材一眼,目光一頓。
這是……
她不問自取地從桑皮紙上拈起一小片蒼朮,看了看,又湊到鼻尖聞了聞,眼底掠過一道冷芒。
那夥計瞧見她的動作,瞳孔收縮了一下,抬頭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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