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薏全然顧不上他的好奇和猜測,忙追問,「你說江師兄怎麼了?」
昨晚兩人不歡而散,他奪門而去,她也沒追出去解釋挽留,想趁著這一夜,大家都冷靜思考一下,接下來要怎麼樣平衡找尋突破。
卻沒想到,經過這一夜,他這是下定決心要走?
「我也沒大聽清楚,江師兄說自己沒能看好瓷坊,也沒能穩固好黃老闆的關係,說……什麼自己有愧於師傅,自己沒臉再呆下去……」
字字句句,如同針扎一般,在心頭亂刺,沁出細密的血珠,許薏無力地閉了閉眼,直奔前院而去。
諾大廳堂里,江遇一身黑衣黑褲,背著幾個行囊,被一眾師兄弟圍攏在中間,堵住去路。
「江師兄,瓷坊不能沒有你,師傅遠去,就師妹一姑娘,你讓她一個人怎麼撐的起來?」
「就是就是!我來瓷坊三年多,是江師兄手把手教我的手藝,師兄要走,就帶我一起走!」
「我也是,我也是!師兄去哪兒?哥幾個跟你去哪兒?大不了咱們就自立門戶!」
……
前廳亂成一團,場面一度失控,許薏本還急促的腳步,聽到這些忽然在門口停住。
她從來不知道,這麼多年的潛移默化,整個瓷坊的力量是如此團結,團結到她才是最無能的那一個。
「夠了!」江遇叫停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我來瓷坊將近二十年,這裡就是我的家,你們、師傅師妹就是我的親人,我怎麼可能在瓷坊最落魄的時候甩手去自立門口?」
「那師兄,你為什麼一定要走?黃老闆的訂單丟了,不是你的責任,我們辛辛苦苦沒日沒夜的加班,師妹作為瓷坊的一份子,她又在哪裡?」
「對!師兄還自掏腰包給黃老闆送禮賠盡笑臉,如果因為丟了訂單被追責,我第一個不服!」
「江遇啊!」林嬸兒站在人群也跟著勸,「你們幾個是我看著長大的,你不能這樣一走了之啊,薏薏她知道嗎?」
「她知道什麼?!我看她是一心想要攀上富家少爺做少奶奶,哪裡還管瓷坊的死活!」
「閉嘴!」江遇一聲冷哼,開始挨個訓斥。
許薏只覺得渾身上下氣血上涌,凝滯在胸口久久不散。
「師姐……」
小伍大概是聽明白了,剛出聲,被許薏抬手打斷,輕聲安慰,「沒事!沒事!」
她收了收情緒,泛白指尖扣著斑駁牆皮,緩了好一陣,似是下定決心,提步邁進門檻。
周澤言全程站在身後,剛剛揚起的手無端端撲了空,最後只能摸出手機,又給發裴添發了條消息……
明烈晨光,將許薏移動的身影拉長,斜斜投罩在地面,本還紛雜喧囂的廳堂內聽到身後動靜,漸漸銷聲匿跡。
幾個剛剛言辭激烈的師兄弟,見到許薏進門的一霎,有些不大自在地低頭數腳指頭。
許薏深深呼了口氣,大步行至中間,看向江遇,「訂單丟了,我們可以重新再去開發新的客戶,但瓷坊,不能沒有江師兄!」
一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對於這樣毫無營養的隻言片語並不買帳,目光里全是不屑和不滿。
「關於瓷坊以後的經營權,昨晚我和江師兄談過,希望能全全託付給他,師兄大概是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確實沒精力……」
許薏垂眸,認下剛剛大家爭論中的猜測,「也沒能力,帶著大家一起把瓷坊做大做強!所以,今天,我當著所有師兄弟和林嬸兒面,懇求師兄,替我,也替爺爺扛下這個重擔,讓厚德坊精神能傳承下去,大家也幫我做個見證!」
「薏薏!」
江遇剛想說什麼,就被許薏打斷,「師兄,昨天我說的還算數,瓷坊之前所有債務我來扛,之後經營權給你,我不再過問,項目我們分開核算。」
她說著,昂首看向眾人,「以後瓷坊就靠大家和師兄一起努力了,謝謝各位師兄弟一直以來的不離不棄,江師兄,拜託了!」
話一出,整個廳堂再次炸開了鍋,大家雀躍地擁在江遇周圍,紛紛恭維表忠心,與一開始的頹靡大相逕庭。
另一邊的許薏,身側只站著孤零零的小伍和落單的林嬸兒。
場面一度有些心酸。
周澤言雙手抱在胸前,長腿支地,斜倚著木門,冷眼旁觀著這場鬧劇,最終由某人的得償所願收尾。
面子裡子都有了,名正言順白白得了個大便宜,周澤言忽然覺得,江遇這人確實是個玩弄心思的好手,而效益,比他那些風投來的卻更加穩妥。
而許薏的當斷則斷,顧全大局的氣魄,更令他刮目相看。
忍的下委屈,才有撐大的格局!
周澤言忽然想起20年前,許薏第一次來他家做客時,還是個坐在沙發上晃著小短腿,一顆顆剝著糖紙,滿臉溢著幸福和滿足的小胖妞。<="<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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