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知便是那時去的夷州。
而我爹得工部調令,督造難民所,捎上了我。
第16章
動亂很快被平息,然而誰也沒有料到,賊寇記恨那母女所為,一直在暗中蟄伏。
朝廷兵馬走了沒幾日,賊寇便擄走了安置地大半婦孺,挑釁示威。
事發時,曹行知當機立斷,追召回朝兵馬,同時調夷州駐守先行查探。
一路借遺落的衣布朱釵並車馬行跡,追至劍南,一無所獲。
後來方知,那是賊寇故布的迷障。
最後還是一賣貨女郎,認出了地面沾紅的草木灰,是女子縫在月事帶中之物,才確認賊寇逃竄方向。
可是晚了……晚了!
那對母女,曾經千里跋涉未肯認命,找到時卻被高高吊起,血肉滴落滿地。
事發之後,曹行知被問罪,一堆官員替他開辯,賊寇狡詐,不知者不罪。
是啊,他應對迅速,怪在不知,情有可原。
畢竟男人,即便是寒門所出,誰又會屈膝折腰,去了解小小女子的月事帶呢?
除了我一腔憤恨,幾乎沒人真的怪他。
這些年,曹行知兢兢業業,朝堂內外無不稱頌。
可他如今卻拖著病體,向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後生說抱歉。
真是荒唐……荒唐至極!
第17章
我問他:「曹行知,你想死嗎?」
醫官試出個配方,雖不能藥到病除,但可延緩症狀。
災民服用皆有效,唯獨曹行知,服用後反倒更嚴重了些。
醫官拐著彎告訴我,曹大人沒活著的念頭。
我問蒙了他,靜默持續了將近半刻鐘。
曹行知猛地咳了幾聲。
「謝……大人,我只是,有些疲倦。」
「別死。」
「……什麼?」
我鼻頭一酸:「我說別死,曹行知。」
世上犯錯的人千千萬萬,大家都覥著臉過活,為什麼你卻想死?
沒等到曹行知的回答,下屬的驚呼攪亂了沉寂:「大人!」
我收斂淚意,又開始一個頭兩個大:「又怎麼了?」
「您妹妹來了!」
「我哪來的妹……等等,你說什麼?」
下屬眼珠子直發光:「您妹妹,帶著錢來了!好多好多!」
我匆匆趕到府衙外,看見蒙著臉的謝旻,還有她身旁衣著低調的三皇子。
以及身後數十輛板車拉著的箱子。
緩緩把心落回了肚子裡。
我一拍腿,立馬癟起了嘴往前沖。
「你這天殺的,怎麼才來!」
第18章
謝旻的出現猶如神兵天降,瞬間解了當下危機。
他沒著急走,加入了救治疫病的行列中。
三皇子擔憂他,他只淡淡地說:「妾身略通岐黃之術。」
只有我知道,他這略通,一如當年他刺繡千金難求,他依舊有臉淡然道:「在下略通女工。」
謝旻,他在這些於他而言的「旁門左道」上,有著驚人的天賦。
明明頂著同一張臉。
他往那一站是救苦救難的神女,我往那一杵就是魚肉百姓的狗官。
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在救助傷患時,謝旻一甩眾醫官,反倒和一位招錄的民間女醫姜問荊志趣相投。
他們一同研製出了一道藥方,並經過多次試驗改良,於治療疫病有奇效。
我大喜過望,吩咐有病沒病至少人手三碗。
輕症連餵三日,重症一月左右。
曹行知也漸漸好起來。
病沒好時,謝旻替曹行知診治,三皇子就整日陰沉著臉盯著他。
我滿頭疑惑,暗地裡問曹行知。
「你什麼時候把李昭給得罪了?」
病體初愈的曹行知蒼白著臉,絞盡腦汁,最後還是搖搖頭。
「我與三殿下,交集甚少,難道……」
「難道什麼?」
「難道他同你一樣,討厭我。」
「……」
歇著吧,大傻蛋!
第19章
曹行知病好了,三皇子又開始冷著臉盯著那醫女姜問荊。
我扒拉謝旻,萬分不解:「什麼情況?你家殿下有眼疾?」
謝旻忍俊不禁,無奈地攤攤手:「拈酸吃醋,男女他都照樣,這人肚量不大。」
我大為震驚。
「這連小肚雞腸都算不上了,這算微肚螞蟻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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