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心有所感,秦景曜拎著茶壺倒了一杯茶,他端住茶杯,測出來的溫度約莫能入口。
「別哭了,哭了不漂亮。」
慕晚接過去,潤了潤口說謝謝,「你這話像是哄小孩的。」
秦景曜給自己倒了一杯,「你不是小孩嗎?」
「不是,」慕晚認真道:「我早就成年了,馬上要到二十一歲了。」
「哭那麼慘,我當你三歲呢。」
慕晚沒辦法反駁,她偏頭喝茶,臉頰暈著不自然的酡紅,又像是惱羞成怒,連那抹笑都撤了回去。
秦景曜握著杯子,水溫茶清,倒是沒有那麼難以下咽了。
「我休息好了。」慕晚灌下去一杯茶,她鬆了頭髮,柔順的髮絲滑到肩膀以下,湧上來清幽的香氣。
女孩的殘留的水澤的眸子望過來,秦景曜的喉結一動,吞咽下氤氳的茶水。
他本來沒想多管閒事,卻脫口而出道:「我送你回去。」
慕晚將頭髮順到腦後,她抻著纏著紗布的手,皺著鼻子溫聲請求,「能不能加個微信,我把醫藥費轉給你。」
秦景曜爽快地拿出手機,把二維碼亮出來,「加吧,錢就不用了,我不缺錢。」
「那怎麼行。」慕晚發送了好友申請,她翻過幾頁醫藥單子。
這家私營醫院,醫藥費比公立醫院貴得多,還不能用醫保報銷,簡直是貴上加貴,貴了幾倍。
慕晚家裡不缺女兒的錢,在她上大學之後就時不時地發紅包,叫女兒出去旅遊和同學一起玩。
慕晚花銷不大,卡里存的錢不少。
秦景曜點開紅點,映入眼帘的的頭像,上面是一隻木碗,下面是頂著木碗的小女孩,可愛的漫畫風格。
「木碗?」
「嗯。」慕晚攥著手帕,眼皮腫著,雙眼皮都哭成了單眼皮,無故地冷然,可又惹人生出莫名的憐惜之心。
「我不是叫你名,」秦景曜沒法說,他的手指扣在屏幕上,纖長的手指仿佛戳在了那小女孩的圓臉上,「這是你啊?」
「還是這個是你?」
他的手指往上移,指骨略突起,像是蒼白雪茫的山脊。
「我媽懷我的時候晚上失眠,然後我爸就陪著她坐在門口,這兩人就數天上的星星。」慕晚把疊在一起的手帕攪亂,「後來就取了個『晚』字。」
她道來陳年往事,哭過的聲帶著糯糯鼻音。
「別個人叫諧音,不生氣嗎?」
「不生氣,」慕晚把帕子疊起來,忽視手上包紮的紗布和痛苦,一本正經,「我媽說這個諧音多可愛啊,家裡櫥櫃所有的碗裡,圓鈍鈍的木碗最可愛。」
她生活的這麼些年,很多很多人都叫過。
秦景曜的手擋了擋唇,沒擋住開懷的笑,「是可愛。」
「頭像是我媽找的,小女孩是我,頭上頂著的木碗也是我,」慕晚才想著回答秦景曜的問題,可講到這兒,底氣不足,弱弱道:「她說我是木頭碗化形成的小妖怪。」
有種講睡前童話故事的既視感,秦景曜總算知道為什麼會有人喜歡逗小孩玩兒。
怎麼辦,所有人里,最可愛的是慕晚。
他笑得胸腔震動,清澈的茶湯掀起來一團漣漪,金黃髮亮的君山銀針上浮下沉。
慕晚低頭,不明白他為什麼一直在笑,她也要問問他,「那你的名字呢?」
茶水歸於平靜,秦景曜微微地失神,眸子凝出實質般的星芒,底色是陌生的疏離,「正好跟你相反,我祖父是位老學究,在他酷愛讀的幾本書里翻出來的兩個字。」
光彩照耀。
飾華榱與璧璫,流景曜之韡曄。
光彩嗎?倒不一定。
秦景曜見慕晚是休息好了,問這問那的,嘰里咕嚕地聊了一大堆,「走了,送你回學校。」
已經夠麻煩人了,慕晚不想再麻煩秦景曜送她回去。
「我能自己回去。」
秦景曜都沒回頭,「我順路。」
慕晚不知他順得哪裡的路,「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不麻煩四哥了。」
「在醫院還拿我當恩人呢,現在好了就要恩將仇報是吧?」秦景曜大步流星,停下來盯著女孩,「我的車都嫌棄,你標準怪高啊,慕晚。」
慕晚的手指搓了一下,手背的醫用膠帶粘滯,她忙撇清,「沒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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