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管事老而成精,虞清歡的問題,根本就難不倒他,聞言他一臉恭敬地道:「王爺暫且沒有提及此事,不過老奴猜想,王爺心裡疼著王妃,必定是不想讓王妃太過辛勞。」
這就是不準備把中公交給她了,可長孫燾偏生又嬌養著她,這使得她和籠中的金絲雀,池塘里的錦鯉有什麼兩樣?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虞清歡又問:「王爺院子裡有多少人伺候?」
陸管事陪著笑臉道:「全府上下都是伺候王爺的,不過王爺的院子,一般都是謝公子在打理,只有謝公子指定的人,才可以暫時進去院子裡伺候著,平時若是不需要,沒人會在王爺跟前走動。」
虞清歡道:「王爺是本王妃的夫君,也是本王妃的天,夫君喜好清靜,做妻子的哪有不學習的道理,陸管事,你把這些人都帶走,留下兩個做粗活的媽媽就行,本王妃用不著這麼多人。」
陸管事有些為難地道:「這是王爺親口吩咐,老奴做不了主。」
虞清歡道:「王爺那邊怎麼說是你的事,莫非本王妃想要投王爺所好,模仿王爺的習慣,你也要阻止不成?」
管事行了個禮,到底把人帶走了。
不論在景州還是相府,虞清歡身邊都只有小茜在伺候著,雖然她如今是王妃,但實在不需要一堆下人來為她充排場,況且,她怎知道這些都是誰的人。
第40章 他在戒備什麼?
飯後,虞清歡提了一壺小酒,爬到屋檐上看落日。這時,雲霞已燒了半邊天,薄碎的餘暉灑落,為目光觸及的地方都鍍上一道金邊。
她抬手捋了下頭髮,慢悠悠地呷了一口壺中的琥珀光,望著遠處漸漸出神。
前世今生的經歷,浮光掠影般在她腦海中過了一遍,最後定格在長孫燾聚滿怒意的臉——長孫燾動了兩次真怒,一次是她提及淑清苑的藥味時,一次是她觸碰了那枚雕成「枯木逢春」樣式的玉。
這兩次動怒,明顯不一樣。
第一次,長孫燾像是被觸及了什麼忌諱,如同野獸受到威脅般,對她露出獠牙。
第二次,長孫燾就像一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護住僅有的糖果。
他到底在戒備什麼?又在守護什麼?
「唉~頭疼,」虞清歡躺在綠色的琉璃瓦上,看著夕陽漸漸隱沒在西邊的天際,「這男人怎麼那麼難懂呢?」
華枝春滿,天心月圓。
虞清歡爬下了屋頂,有了上次的教訓,她可不敢再讓自己喝醉了。
「小姐,」小茜迎了上來,遞給虞清歡一封信,笑吟吟地道,「姨娘給您送信來了。」
虞清歡接過信,卻是沒有急著打開:「這信是誰幫忙遞的?」
小茜答道:「這是您的陪嫁小廝虞安遞來的,您出嫁之前,姨娘曾與奴婢說過,這個虞安可靠。姨娘忽然送信過來,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信上說娘親很想我,讓我抽空回去看看。」虞清歡拆開信封,迅速地過了一遍,挑唇道,「把信收起來,隨便找個盒子裝著就行。」
「小姐?」小茜接過信,有些疑惑,不明白虞清歡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倒是一旁默默做事的綠猗插嘴道:「這信不是姨娘寫的。」
虞清歡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小茜連忙驚訝地道:「你怎麼知道?」
綠猗白了小茜一眼:「父母之愛子,必為之計長遠,王妃在淇王府還沒站穩腳跟,姨娘怎會寫信讓她回去?這樣做不是明擺著給人留話柄,讓人說王妃恃寵生嬌麼?」
「綠猗說得沒錯。」虞清歡贊同地點了點頭,隨口道,「給我準備一套宮裝,顏色越囂張越好。」
綠猗問道:「小姐這是要進宮?」
虞清歡坐到小几前,隨手抓起放在桌上書卷,漫不經心地道:「不是我要入宮,而是宮裡即將有人要見我。」
虞清婉在定北侯府丟了那麼大的臉,原氏必定咽不下這口氣,方才那封信,十有八九正是她搞的鬼。
依照原氏的性子,信一定是她故布疑陣的伎倆,她想借娘親的事讓自己亂了方寸,然後再想辦法給自己致命一擊,說不定原氏此時已經告到皇后跟前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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