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已經轉涼了許多,早晚都得穿厚厚的夾襖,經熱水這麼一泡,疲憊消除的同時,人也昏昏欲睡。
明珠怕水,此時正趴在屏風頂上一動也不動。
忽然,明珠仰起了頭,與此同時,窗戶被掀開了一條縫。
虞清歡正要驚起,一個小腦袋探了出來,是那斯斯文文的原鳶,她有些急促不安地問道:「王妃,我能進來嗎?」
虞清歡放下握緊的匕首,輕輕點了點頭。
原鳶翻窗而入,站在離浴桶三步之外的地方斂身福禮:「我今夜過來,一來是為了感謝您的仗義相助,二來是替我娘向您道歉,希望你能原諒她的不敬之過。我自小不詳,容易給他人招至災禍,無法光明正大的與您相見,請您見諒。」
虞清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道:「倒是個難得的明白人,不過祥不祥的也不是別人說了算,你自己別也要相信自己才行。」
原鳶唇泛苦澀,扯開了話題:「王妃,江小姐的手,真的是您傷的嗎?」
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江小姐的手不是原鳶害的嗎?
「你說呢?」虞清歡笑著反問她。
原鳶搖頭:「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想來不會是你傷的,你如此聰明的一個人,要懲治江小姐,何必偷偷摸摸的。」
虞清歡隨意嘆了口氣:「興許我就喜歡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呢,不過以後你的手帕要收好,千萬別被人撿了去,否則渾身長嘴都說不清。」
原鳶道:「淇王妃您一律都用自己的東西,您有所不知,那手帕是女學下發的,人手幾份,全部都長得一模一樣,唯一可以用來區分的,便是帕子上用彩筆寫著的名字,所以遺漏的帕子是不是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上面的名字為何寫成了我。」
虞清歡道:「原來還有這種事,是我粗心了,竟然沒有發現。」
原鳶沉默了一會兒,再次向虞清歡行禮:「王妃,再次謝過您,夜深了,我不便待在這裡,請您早日歇息。」
虞清歡點了點頭,目送她翻出窗戶後,把綠猗招了上來:「方才江小姐說的話,你可都聽見了?」
綠猗道:「都聽見了,這個原小姐還真是奇怪,明明什麼事情都拎得清楚,卻還一直受人欺負,真讓人想不通。」
虞清歡道:「這個世上,真明白假糊塗的人多了,原小姐並不算特例。」
綠猗道:「王妃,您是否有疑惑?」
虞清歡道:「如果原小姐說的都是真話,那江小姐的手,究竟是誰弄傷的呢?江小姐房中遺落的帕子又是怎麼回事?如果原小姐說的是假話,江小姐根本就是她害的,那她還大半夜跑到我屋裡來這麼一出,又是怎麼回事?她難道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將此事完完全全推到我頭上麼?」
綠猗道:「王妃,這不像平日的你,以往你從不會為這種事情陷入苦思,今日似乎想太多了。」
虞清歡道:「你說的是,的確是我想太多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我直覺可能要出事,你最近更要細心一些,千萬別讓人鑽了空子。」
綠猗點頭。
新的一日很快便到來了,虞清歡同以往一樣,該差的一樣也沒變好,夫子們都不管她,最後她索性趴在桌上睡覺,連應付夫子都不肯了。
江小姐沒能通過考核離開女學,成日對虞清歡橫眉豎目,但到底不敢招惹,而原鳶的處境並未好到哪裡去,同樣被江小姐往死里欺負。
一個人欺負她,幾個人欺負她,最後,夫子也同別人一樣看不起她。
一日,虞清歡被琴夫子的呵斥聲驚醒,抬起頭便見琴夫子在怒罵原鳶:「你個不爭氣的東西,彈個琴都彈不好,學了這麼久的知識,全都餵狗了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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