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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則玉喝一口酒,不看她,屋裡一面的火光能勉強劈出他面上一半的神情,有些懊惱。

「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可惡,放著那麼好的同門不珍惜,」柳在溪盯著他隱在暗處的眼睛,扯了扯嘴角,「因為你羨慕,因為你沒有。」

「我有。」

答的很快,就是沒有。

柳在溪眯了眯眼,像是看到什麼有趣的東西,眼看著衛則玉呼吸漸漸加快,卻還要一字一句道:「玉虛門來這裡五人,那四人日日為伴把你撂在一邊;你犯了錯,同門不管不問,明知你品行端正卻任由你被責問,與你撇開關係;和一個外門弟子打架,那些人居然護著的都不是你,傷藥不給,白眼倒是給的挺多;還有你師父——」

「閉嘴。」聲音平常。

柳在溪整個人都背著光,能看清的只有她腦後一截翹起的髮絲,和暗色的輪廓。

「衛則玉,你是不是從小被罰到大的,和師父話都沒說幾次?」

衛則玉猛地轉過臉,塞子焦躁的聲音不再響了,和葫蘆一起被捏出輕微的「咯吱」聲。

他看不清柳在溪的臉,只能聽見她的輕聲細語,如鬼怪附在耳邊。

「柳在溪。」

「我在。」

面前的人終於側了些身子,光能照到臉龐,茶色的眸子亮晶晶的,彎如新月,對他笑著,剛才在他耳邊低語的魔鬼沒有了。

衛則玉移開臉,面色沉如水,僅僅有一瞬間的生氣煙消雲散……真事有什麼好生氣的。

「你修魔,怎麼和我沒關係。」他說。

話題跳過了中間的劍拔弩張,回歸暴風雨的上層。

柳在溪重新躺回去,閉眼假寐:「你從哪見著我修魔了?」

葫蘆里的酒喝完了,衛則玉也覺得自己清醒一些,他碰到這女修就容易上頭……

「好自為之吧。」

柳在溪睜開眼,聽見那人要走,喚道:「不再坐會?」

「探視時間過了。」

「哦。」

*

柳在溪回了雲川峰,被她的哥哥姐姐夾道迎回去的。

她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夜衛則玉說的話。煩人。

但她神色如常,到雲川殿見師父。

師徒二人和和氣氣的*,畢竟清言那人也做不出什麼激動的事情,問些有的沒的,再勸誡一番,最後說:「下次在外面受了欺負,回來告訴我,或者你師兄師姐,萬不可做這等事了。」

「吃力不討好,回去睡覺吧。」清言說。

柳在溪沉默走出來,還不等消化一下這句話,又被左右的師姐師兄拉去吃東西。

嚼著食堂限量蓮花酥,她才琢磨出衛則玉那句話的含金量。雲川峰……是挺好的,總之比血音谷好。

她得賴在這裡。

俗話說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自柳在溪從執法堂回來,又過去了半個月,幾人照常在峰中一處寬闊的空地上教習陣法。

起碼一人大的陣柳在溪終於是掌握精準了。

她實在挫敗,只覺得此前修煉那上百年都是白費了去,坐在旁邊的石桌上鑽研,前面齊齊碼了一排排圖紙,包括不限於:乾坤陰陽,五行八卦,陣符陣圖等。

又是天青。

師姐和天石不同,後者迫切想幫柳在溪成為玄陽陣修第一人,前者卻格外關注她的身心健康,總怕小師妹自己把自己玩死,想著法的將人趕出去勞逸結合。

柳在溪只要聽到方圓幾里外有天青的聲音,便就腳下抹油,躲過她吩咐來的任務。

但這次沒聽見,讓天青抓了正著。

「唉,也不是不讓你鑽,就是別陷進去了,你還未習辟穀之術,這天天忘記吃飯哪成。」天青提著食盒過來。

柳在溪笑著道謝:「主要是我也感覺不到餓。」

天青不贊同道:「那是你餓過了——趕緊吃。」

「好!」

看柳在溪吃得歡,天青也滿意些,托腮看她半晌,突然道:「小溪,我和天石去找了趟師父,想說去給你尋一件法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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