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邊的鞭子忽然分成八個散塊,立即鎮於聽霧樓中的八個方位,柳在溪手伸去衛則玉腹部的傷口,在他沒反應過來時按了一把,帶著指尖的血在地板上邊念邊畫陣。
血光在動作間於空中消散,身下卻跟著旋出一圈看不清紋路的靈光,頃刻間擴開溶於包裹著樓的結界。
樓內還在震動,但仿佛被另一隻大手強行按住,沒有了之前那般肆無忌憚。
「七靈八位陰陽封禁陣……我剛想的名字,厲害吧。」柳在溪說。
衛則玉撒開給她送法力的手,取了眉心一滴血,又抽空敷衍著對她「嗯」了聲,在半空畫出一道血符,向外打出。
這符無形,能夠穿過外面的陣牆,應該是同行幾個弟子立下的血契。
看他忙完,柳在溪才說:「你再給我點靈力。」
「沒了。」
「沒了?就剛才那一下?」
「對啊,你不行了?」
「快了。」
柳在溪嘆了口氣,其實有隻小鬼天天在旁邊煩她也挺好的,正想著,後背就搭來只手,衛則玉一臉冷漠地給她輸送法力,喉結滾了一圈。
柳在溪:「你把血咽下去了?」
衛則玉沒說話,正當此時,柳在溪身上的巨大壓力忽然小了,她撐的那道坍塌結界被另一股力量合力擊碎。
她終於鬆了口氣,還未感嘆自己又活一天,懷裡突然栽來一個人。
第19章
衛則玉恍惚了瞬間,突然睜開眼,他還有些犯懵,坐起身牽扯到傷口,才回憶起發生了什麼。
夜裡他實在撐不住,頭腦混沌,本是想提前給柳在溪知會一聲,可什麼都還沒說出口,就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後來是怎麼樣了……
傷口被人處理過,自己所在像是城主府的房間,衛則玉下了床,出門後竟看見了雲川的弟子服,於是一愣。
那人見了他同樣驚訝,但又很快回神,上下看看他說:「醒了?你們倆下次可千萬不能再胡鬧了啊。」
衛則玉一臉懵,看那弟子要走,又急忙叫住,問他昨夜發生了什麼。
弟子手裡還拿著些東西,面上斥責:「還不是小師妹在外面亂跑不回來,清言真人不放心,派我們來將人抓回去,來了府上又剛好發現你的血符,這才能及時趕到。不過,你們這也算是將功抵過了,聽霧樓被查封,魔修也都抓起來了。」
說完,又拍拍衛則玉的肩,爽快走了,而他真正想知道的隻字未提。
衛則玉揉揉後腦勺,在院子裡轉出去,九寒的弟子都在外面處理後續事物,他一個沒見著,好不容易逮到個路過的雲川弟子,見是個熟人。
「天石?柳在溪呢?」他問。
天石手裡端著碗湯藥,被他攔住小心地護了下,正要發難,見是誰後,急匆匆地把碗遞給他,一指門口:「剛好你醒了,給我師妹餵藥去,我那邊火上還有呢。」
說罷一溜煙沒影了。
衛則玉又被人漏在原地,端著碗猶豫片刻,在門口不太走心地喊了句:「我進來了……」
沒人應,他已走了進去,扭頭望了眼門後,一人睡在床上。
柳在溪側躺抱著被子,看著安逸極了,但小臉煞白,叫了也不回應,應當是還沒醒。
暈倒也能給自己找個舒服的睡姿,挺好。
衛則玉坐在床邊,無從下手,傻傻看著床上無知無覺的人半晌,直到原本微燙的藥碗變得溫熱,他才恍然記起要幹什麼,伸了伸手,又在半道停下,碗中的湯藥晃蕩,從邊沿灑出,滴了幾滴在柳在溪搭在床邊的手背上。
他閉了閉眼,乾脆把碗放在床頭,衝到了廚房。
天石的確是在火邊忙碌,面前居然擺了三個熬藥的小鍋,見他來了還問,是不是藥餵完了。
衛則玉看著他的動作,猶豫道:「你去餵藥,我在這看著。」
天石停頓一瞬,呆看他:「你磨蹭了這麼久,還沒餵進去?我師妹別是出事了吧!」
「沒……算了,我來——我來拿個東西。」衛則玉打了個磕巴,在廚房飛快看了兩眼,抽走案上那盤蜜餞又返回了柳在溪的屋子。
繼續對著她發呆。
「你咽不下去,這不能怪我。」片刻後,重新端起藥碗的衛則玉喃喃道。
下一刻,他俯身捏著柳在溪的臉轉正,然後直接傾著碗往她嘴裡灌。
神遊天外的柳在溪本來都快達到了無我的境界,卻突如其來一陣溺水之感,活生生給嗆醒,睜開眼看見面前那一身正氣動作的人,氣得精神百倍,一把甩開他的手。
藥碗掉在地上滾得挺遠,裡面大半的液體灑出,不過還是有大半進了柳在溪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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