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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蘭因很好奇地四處張望,時不時敲一敲旁邊的小几,好木頭,摸一摸坐墊,好料子。

蕭臨眼睛一瞬都沒有離開她,自然把她那些繁忙的小動作都收在眼底。

犢車已經走過一盞茶的時間。

崔蘭因愣是一句話沒有跟他說。

東拉西扯也好,糊弄矇混也好,隨便什麼都好……

崔蘭因把他當空氣,以為他是個大度的君子,殊不知他像一塊點燃的岩石熊熊燃燒而起,滾燙的岩漿正沿著他的胸腔慢慢淌到地上,蔓延擴大,就要,觸及她裙擺上繁複秀麗的海。棠紋。

真的就那麼喜歡二皇子嗎?

崔家不願意女兒與齊氏扯上干係,是明哲保身的態度,但是崔蘭因心裡是怎麼想的,誰能真正清楚?

是不願牽連家人的妥協,還是一時自暴自棄地接受,最後與全然陌生的他成婚。

曾經他也聽過旁的郎君在酒桌上打趣另一個郎君日後肯定不得娘子喜歡,萬一對方身在曹營心在漢可如何是好?

那時蕭臨心裡就設想過,倘若日後他與妻子是在一種不得已的情況下聯姻,他應該充分尊重對方的選擇。

他對情與愛並不看重,自然也不受其害,但是女郎心思柔軟,極容易沉溺其中,古往今來多少絕好的女郎為情之一字痛徹終身。

所以他會在能力範圍內給妻子自由,至少保護她心的自由。

但他沒有料到,真到這一天,他並沒有比任何郎君大度多少。

或許,這就是人之所以為人。

每個君子都想克己守戒,想成為不為世俗所惑、不被塵世所苦的「神」。可到最後,他們也無法完全拋棄「人」的軀殼,「獸」的本能。

正當蕭臨內心被正被陌生的情緒所煎熬,崔蘭因一仰臉,好奇問:「袁四郎那邊究竟怎麼一回事?剛剛我們碰見了,大殿下還訓斥了他!」

蕭臨回過神,「你們碰見過?」

「對啊,大殿下說什麼『潘侍中在忙,你怎好賴著臉皮偷閒』。」

崔蘭因冷下臉,把齊毅的表情語氣學了個七八成。

其實她的臉很不適合這種冷漠的表情,偏因為很認真在學,有種皮與骨矛盾的滑稽感,讓人一眼看穿她在扮怪。

蕭臨也不知道為何,心底那股氣莫名就散了。

這並非是崔蘭因的錯。

她本是一個愛玩愛鬧的女郎,可他的性子沉悶嚴肅,遠不如二皇子熱情散漫。

她喜鬧,他喜靜。

就如赤日灼灼與銀月溶溶,天差地別。

興許,嫁給他,真的令崔蘭因委屈。

她不過是想在一個熱鬧的節日裡小小放縱一回,他又何必耿耿於懷,刨根問底。

——自討沒趣?

崔蘭因眼見著蕭臨緩緩閉上眼,那兩排直而密的睫毛就像是兩扇門,把主人的心事關了回去。

「無須再與人提起,免節外生枝。」

崔蘭因馬上答應:「好。」

呼,好險。

蕭臨不是一個秋後算帳的人,現在不問,也不用擔心他日後再翻出來說。

崔蘭因一路乖順,坐著蕭臨的犢車回到茶攤附近,陳媼等人剛得知出了事,正著急不知何處去尋崔蘭因。

至於崔芙寧,早被崔家僕急吼吼地送回去。

鬧市中有歹人行兇,年輕的女郎、郎君們哪有不怕的,就算自個不怕,家族也會心急火燎召他們回去。

崔蘭因倒是不懼,這種事在她經歷的那十年的大風大浪里不過是只小蝦米,不過現在她只能是嬌弱可憐的崔家女,嫻靜端莊的蕭家婦,隨著人流飄回安全的堡壘——蕭園。

回到玉閬院,崔蘭因先去梳洗,景瀾在外敲了門,說是有事要報。

蕭臨帶他去書房。

崔蘭因心想,可能是燈會上的事。

不過也與她無關啦!

崔蘭因把肩沉進水裡,冬天哪怕穿再多衣物手腳還是涼的,只有睡前在熱水裡泡一泡,才能徹底暖起來。

她把後腦勺搭在桶邊,閉上眼哼著小曲,耳邊有她撥拉出的水聲,有外面呼呼吹動的風聲,隱約還有幾道人語,像是蕭臨和景瀾的聲音。

在混雜的聲音里,崔蘭因百無聊賴地想。

他們居然沒去前邊的書房?

早知他要用那間屋,她就吩咐人收拾一下,裡面被她弄得有點亂呢,筆沒收,小黃冊也還……

小黃冊?

崔蘭因倏地把雙眼一睜,心臟怦怦狂跳了兩下,她為戲耍蕭臨,在小黃冊上胡寫了一通,寫得還是……

屋門被人打開,木軸轉開的聲響猶如一隻藏在草叢裡的蟋蟀,雖輕微卻顯耳。

怔然片刻,崔蘭因才雙手一撐,猶如一條被魚叉瞄準的魚,奮力一躍從水裡逃出。

噼里啪啦,水珠迸射,崔蘭因胡亂擦了擦水,飛快裹上一件衣,披下濕發,赤著一雙腳奔出。

「傅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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