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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必然是要用他的法子,用他這個人。

雖然被很多目光盯著,但蕭臨的那一道總是格外突出,仿佛是格外粗糲的手指摩挲著她赤。裸的肌膚,熱、癢、燥三管齊下,

聖人也難心如止水。

崔蘭因沒忍住回頭,輕喚了聲「夫君」。

蕭臨壓下紛亂的想法以及一顆想要作亂的心,平靜道:「你需要買這麼多木料麼?」

牛車足有十幾輛,就是給蕭府每個主子重新打張床都足夠了。

換言之,這麼多木料都可以供崔蘭因開個木鋪了。

袁四郎彬彬有禮道:「不如這樣,崔二娘子想要買多少,我做主讓點利,剩下的木料還是我這邊收下,價格我與杜翁再商議,必不會讓人失望。」

幾個年輕的郎君頓時交頭接耳。

「怎麼辦,豈不是又要賣給袁家?」

「他真是東家嗎?說話管不管事呀,別待會反悔了……」

才指著人鼻子罵了一通,轉眼又要仰人鼻息,忐忑是難免的。

尤其杜翁,心裡悔恨不已,早知道東家要來還這麼好說話,就不讓那幾個莽撞小子亂開腔。

現在把主事開罪了,日後還不知道要怎麼打壓他們的木頭錢。

雖然那女郎有一定身份地位,可說不上話也靠不住,還是不如合作多年且知根知底的袁家。

袁四郎胸有成竹杵在不遠處,嘴角噙著笑,耐心等他們妥協。

崔蘭因一抿唇瓣,道:「不就是開個鋪子,這有何難,我曾祖母曾管著偌大的月商,運船商線無所不通。」

「月商?」

聽到這,杜翁胸腔一震,終於把目光又放在崔蘭因身上。

/

回到蕭臨的犢車上,崔蘭因還在琢磨。

「改日我回去問問祖母,祖母定能幫我找到合適主事,屆時開個鋪子也不是難事。」

杜翁答應將木料留給她,想來是因為月商的名聲遠揚,讓人信服。

所以崔蘭因才想找祖母幫忙,畢竟她對此一竅不通。

「你開這個鋪子是為何?」蕭臨並不是想要打擊女郎的積極性,而是又提出被她所忽略的一個問題:「昂貴木料如今並不好賣。」

聖人扶持寒門庶族,這些人往往以清廉自持,連帶著朝中風氣亦有轉變,不少世族見風轉舵,也開始崇尚樸素,並為之美名曰「還璞」。

世族竟奢的現象逐漸變少。

賺錢?崔蘭因不缺錢,她沒必要費這個勁。

而且蕭臨猜測這個吃力不討好的鋪子一定分去崔蘭因很多精力。

與其放在那上面,蕭臨更希望她能夠一直看著他,也只能看著他。

「我就是見不得袁家仗勢欺人。」崔蘭因把手按在雙膝,仰臉問:「夫君會不喜我出頭,用了蕭家的勢嗎?」

蕭臨盯著她的眼睛她的唇,呼出去的氣經過鼻腔都變得熱。灼,但他聲音依然平靜。

「你這樣做不也是在仗勢欺人?」只不過仗了更高的勢去壓稍低一點的勢。

「那不一樣,我做的是正義之事!

仗勢欺人這四個字重點難道不是在「欺人」嗎?

她不過是在為可憐的人討回公道主持正義。

「你不知我從前無依無靠的時候就一直在幻想今天。」

說到這,崔蘭因兩隻眼睛都亮了。

她挺直背,驕傲得像只剛換了新羽的雀鳥站在枝頭昂首唧啾。

「倘若我有權有勢,一定要鋤強扶弱!」

蕭臨:「為何?」

「因為我想證明,人若有富足之力,定會向善向好。」崔蘭因低頭自己的手,「權力不該是為了欺霸而生,而應為保護而生。」

蕭臨怔然。

崔蘭因又沖他一笑,問他:「長公子當年是因何緣故,站出來的?」

因何?

蕭臨已經很少去想那時的事。

但恍惚間記憶里浮現出幾張髒兮兮看不清容貌的臉,他們像一窩失孤的雛鳥,擠在一個山洞裡。

那山洞處於較高的山壁上,周圍灌木藤蔓掩映,可供孩子們暫時躲避,他們或哭泣或呆愣,只有一個小女郎朝下伸出一隻很小的手,和他的手握在一起。

她哽咽問:「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會。」

昏暗的視野里只有一枚墜子在他眼前晃,金色的,模糊的。

他再也沒有見過那枚墜子,那群孩子。

還活著嗎?他不知道。

他並未回去,因為他沒決定的權利。

一輛疾馳的犢車將他拖離那噩夢般的災地。

迅速倒退的景物仿佛是一隻大剪,瘋狂撕碎他的記憶,揮灑在身後。

蕭臨沉默。

崔蘭因就替他回答:「不正是為保護蕭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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