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正出門時,碰見了僕役管事,先問她去哪裡,又問她書架灑掃了沒有,筆墨準備了沒有,地板擦淨了沒有……她耐心答了。他又囑咐她不可敷衍,謹記規矩……顧雁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捱走了管事,便趕緊朝石橋趕來。
這一來便有些晚了。碰不到嚴義,這番計劃就不頂用了。
顧雁匆匆踏上石橋。剛上橋頂,她一眼看見,前方蜿蜒小路深處,嚴都尉的高壯背影掩映在樹影間。
太好了!
她三步並作兩步地邁下石階,「嚴都……啊!」剛喚出聲,她忽然腳底打滑,身子猛地失去平衡,她迅速攀住手邊的石橋欄杆,才堪堪穩住沒有摔倒。
橋上石階常年被踩踏,十分光滑,她走得太快不曾注意。
剎那間,一股鈍痛從後腰襲來,蔓至四肢全身。她手腕一時脫力,「撲通」一聲,捲軸落入橋下溪水中。
「嘶……」顧雁緩了緩,竭力伸頭望向橋下,眼看捲軸隨水流走,在一堆水草中跌跌撞撞,最後卡進一個石縫。但就這麼輕輕一動,她便覺腰骨似要裂開,只好全身僵硬緊繃,仿佛被定住一般,攀住橋欄咬牙忍耐著。
一陣急切腳步奔到近前。
「容娘子?」嚴義驚訝問道,「還好麼?什麼掉進水裡了?」
很好,成功遇到了嚴義,雖與設想過程略有區別……
顧雁忍痛背出準備好的說辭:「是宋夫人令我抄的,在先王祭禮上供奉的《無量玄陽經》……我抄好兩卷,想請夫人先看看能否得用……只是方才不小心,讓經書掉進了水裡……」
最後一句是臨時加的。
「啊?」嚴義納悶,「好端端地,經書怎就掉下去了?」
顧雁羞愧地將頭埋向欄杆,開始臨時發揮:「這下糟了,經書都打濕了……玄陽天君在上,千萬莫怪罪於我……宋夫人本是虔誠供奉的,都是我不小心……」
話是編的,但惆悵無奈的心情真真切切。
雖然她只是在惆悵,腰傷反覆發作,真真礙事。
正說著,又一陣腳步聲緩緩走近。
「把經書撿上來。」
是衛柏!
「是,」即刻有人翻身下水。
顧雁愕然回頭。
果然是衛柏!
今日他一身束袖勁裝,手扶腰間長劍,端的是英姿勃發。他走過嚴義和另一名侍從,來到她面前。
他怎麼也在啊!
「見過殿下。」顧雁心頭懊喪。寧願沒碰到嚴義,也不想碰到衛賊!
見她總是攀著欄杆不動,衛柏目露疑惑。
又來了,這種審視目光……顧雁眼前一黑。
她的姿勢很尷尬,腳踩石階,身體後傾,只靠雙手死死抓著石橋欄杆,才沒倒地。她尷尬得只想一走了之,無奈後腰僵疼,動彈不得。而且她右手腕也有筋痹舊症,本就有些不舒服。
酸痛開始蔓延,她手指鬆動,再攀不住欄杆。眼看她就要倒地。說時遲那時快,衛柏一個箭步上前,伸手托住了她。
他手勁很大,單手便穩穩托住了她的背,將她攬入懷中。他身上淡香飄進鼻尖,與書閣里的香氣一樣。顧雁腰疼得沒法自己站,只得倚靠著他立於橋上。
「受傷了?」衛柏輕輕挑眉。
嚴義的表情頓時很複雜。
「嗯,」顧雁悶悶應道。
這下倒好,不止衛賊,連嚴義都覺得,她在用拙劣的方式演戲接近穎王。
雖然她恨不得立刻遠離,但稍稍一動腰就疼得厲害。她只好心如死灰地閉上眼,任他抱著。罷了,就當靠著一根木樁。
可衛賊不是木樁。
他身材高大,身體溫熱。靠在他胸前,還能聽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感
觸到他衣裳下堅實的肌肉。
「殿下,經書撿到了。」下水的侍從翻身上岸。
「還給容娘。」
侍從遞來還在滴水的捲軸。
「謝謝,」顧雁睜開眼迅速接過,緊緊攥在手中,又重新閉上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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