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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石榴登門來尋她說話。顧雁說了今日之事,詫異穎王竟然也在。石榴才想起來,穎王有時會和嚴都尉一道去校場練劍,宿衛值守房也在那邊,今日定是碰巧撞上了。

一進門,石榴就瞧出容娘的腰不太爽利,便自告奮勇為她按摩:「我常為王媼揉肩,按一按就好受許多呢!」

顧雁正覺吃力,便欣然感謝。猝不及防間,一股重力壓在腰上。「啊!」她失聲痛喊,卻覺腰間一股熱流沿骨髓四散漫開,鈍痛瞬間疏解了許多。

「好多了!」顧雁驚喜不已。石榴笑意吟吟,繼續揉按:「腰傷容易反覆,怪折磨人的。以後你需要時儘管找我便是。月姑姑也讓我們互相拂照呢。」

顧雁心頭一暖。兩人有說有笑,愈發親近起來。

——

與此同時,王府校場。

衛柏打落一名宿衛的劍,劍鋒直指對方眉心,劍身卻在輕輕搖晃。

在旁抱臂觀戰的嚴義有些驚訝:「主公今日的劍招里,像有股火氣。」

衛柏面色如霜,利落收劍入鞘。旁邊侍從旋即接劍,奉上汗巾和水碗。衛柏拭過額頭細汗,灌下一口水。他放下碗:「再來。」

嚴義搖頭:「主公不若先休息片刻。」

衛柏沒有應聲。忽然,溫香在懷的觸感,她楚楚動人的模樣又鑽進腦海,他呼吸又重幾分,只得再次端碗,將水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罷了,」衛柏放碗,「今日就到這。」

「咦,」嚴義詫異,「今日這麼早就結束?」

衛柏提劍走遠,冷冷扔下一句:「先消內火。」

他邁步疾走,沉著臉仿佛移動的冰山,後方侍從都緊張得不敢說話。

嚴義一頭霧水,看著主公遠去的背影納悶:「回府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冒火氣了。」

——

石榴幫忙揉按兩次後,顧雁的腰疼好轉許多。她不想耽擱時間,第二日只覺腰疼尚能忍耐,也能下地走動了,便早早去灑掃書閣。

沿書架一一擦拭過去,上面都是經史百家、詩賦文集、各家兵法,甚至還有天象星經、農經地理、志怪話本……就是沒有奏報文書。

一直擦到木案後方時,她才發現書架底層有幾個木匣,裡面是厚厚幾疊文稿。顧雁眸中一亮,忙按著腰,緩緩蹲下拿起幾頁。紙上字跡頗具筋骨,卻是一篇寫梨的文賦。

先說梨花如雲雪漫天,再說梨果個大汁多,又說梨木可制榻案,總之梨樹渾身是寶……這應是衛賊手稿。

顧雁不禁失望。看來這廝確實喜歡梨,還寫文盛讚。然而看到結尾,她忽然一愣。

「餘年九歲,長兄十三。時值余兄弟隨父回鄉,兄肩負余摘梨。母笑,言梨諸多妙用。聲猶在耳。梨木常壽過百,何故人不及?」她輕聲念完最後一句,沒來由地,只覺滿紙傷懷,漫入心腔。

原來衛賊九歲就和兄長一起隨父征戰了。這般大的孩子,回鄉探母時應該很高興吧。

怪不得,六年前他母親和兄長去世時,他會種梨樹。

小時候,她的父親和兄長也常年在外,她便和娘親留在老家。每次他們回來,兄長也馱著她上房爬樹,撲鳥摘花,怎麼玩都不惱。他們一走,她就格外傷心。

她還問娘親:何時能和兄長一道隨父親出門呢?

娘親便抱著她說:阿雁雖在家,但也能從書里長見識呢。

後來,是兄長接替父親剿匪有功,出任江州牧,受封臨江侯,才把她們接到江州治所,團聚在一起。

這麼一看,衛賊仿佛是她想像過的另一種人生。

她連忙甩頭,衛賊害她失去江州,她的母

兄肯定還在,他的卻不在了。兩人到底不同,跟他照什麼鏡子!

於是她繼續翻,匣里都是衛賊手稿。以前她只匆匆翻了翻《西園集》第一卷,就去抄了第五卷。他的大部分文章都沒看過。

又是一篇《雍山行》。

「朝聞雉鳴,夜宿鴞逐。寒雨沾衣,驅馳行苦。草木凋敝,道掩白骨。彼何人哉,赴此不歸路。」

顧雁訝然,衛賊竟然還有這種經歷……忽然想起他看《狐姬夜遊》時,臉上那抹哀戚。

原來他當真明白。

不知不覺,她坐到地上背靠書架,一邊整理,一邊認真看起這些手稿。

衛賊寫的東西,跟以前背的經史文賦都不一樣。春天的甜薺菜,秋天的野柿子,里坊的六博棋,田間的花鵪鶉,五花八門,有歡快,有戲謔,有傷懷。但凡他覺得有點意思,都能寫一筆,她不禁莞爾。<="<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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